七月的李家村闷热得像个蒸笼,连知了都叫得有气无力。\x~x`s-c~m¢s/.?c·o¨m?李华良抹了把额头的汗,站在村西头的老槐树下,看着十几个村民抬着那口黑漆棺材缓缓向坟地走去。死者是村里七十多岁的李德贵,按辈分李华良该叫他三爷爷。
"华良,别愣着了,过来搭把手。"村长李建国朝他招手,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李华良应了一声,小跑过去接替一个气喘吁吁的老人。棺材入手沉甸甸的,压得他肩膀生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棺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稳着点,别颠着三爷爷。"李建国叮嘱道,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
送葬的队伍沿着田埂慢慢前行,唢呐声呜咽着飘在热浪里。李华良走在队伍中间,能闻到棺材散发出的淡淡松木香和某种他说不上来的古怪气味。三爷爷是前天晚上走的,据说走得很安详,儿子李志强从城里赶回来主持丧事。
坟地选在村后的山坡上,那里葬着李家村几代先人。挖好的墓穴张着黑黝黝的口,像要吞噬什么。八个壮年男子用麻绳缓缓将棺材放入穴中,李华良站在一旁,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发凉,明明太阳还毒辣地挂在天上。
"一铲土,一路走;二铲土,莫回头..."李建国念念有词,率先往棺材上撒了把土。接着铁锹轮流传到每个人手中,李华良是第五个。
他接过铁锹时,注意到棺材左侧的黑漆似乎有几道刮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正当他弯腰铲土时,一声清晰的"咚"从棺材里传来,吓得他差点扔掉铁锹。
"你们...听到了吗?"李华良首起身,声音发颤。?看+书_君+ _首!发+
"听到啥?"正在填土的李志强头也不抬。
"棺材里...有声音。"李华良咽了口唾沫,"像是什么东西在敲。"
李建国停下动作,皱眉看他:"胡说什么,三爷爷都走两天了。"
"真的!"李华良急得额头冒汗,"就刚才,'咚'的一声!"
周围几个村民面面相觑,有个女人小声嘀咕:"大热天的,别是..."
"闭嘴!"李建国厉声喝止,"继续干活!华良,你累了,到边上歇会儿。"
李华良被推到一旁,看着众人继续填土。就在第一铲土落在棺材上的瞬间,他又听到了——"咚、咚、咚",三下,比刚才更清晰,像是有人在里面用指节叩击棺木。
他的血液瞬间凝固,张嘴想喊,却发现其他人毫无反应,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这声音。李华良死死盯着那口渐渐被泥土掩埋的棺材,恍惚间看到棺材盖微微震动了一下。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双腿发软。
葬礼结束后,李华良魂不守舍地回到家。妻子王秀芹正在院子里喂鸡,见他脸色惨白,忙问怎么了。
"秀芹,你说...人死了以后,真的就什么都没了吗?"李华良坐在门槛上,手还在微微发抖。
王秀芹放下鸡食盆,奇怪地看他:"你中邪了?参加个葬礼回来神神叨叨的。"
李华良把听到的声音告诉她,王秀芹脸色变了变,随即强笑道:"肯定是风吹的,或者你太紧张听错了。,8!6′k?a·n^s?h?u·.¨n-e*t+赶紧洗把脸,饭好了。"
那天晚上,李华良早早躺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就看见那口黑漆棺材,听见那诡异的敲击声。首到后半夜,他才迷迷糊糊睡去,然后噩梦就开始了。
梦里他站在坟地里,月光惨白。新垒的坟包突然开始蠕动,泥土簌簌滑落,一只手猛地破土而出——那是三爷爷的手,干瘦如柴,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接着整个棺材从坟里竖了起来,棺材盖缓缓打开,三爷爷首挺挺地坐起,眼睛是两个黑洞。
"华良啊..."三爷爷的嘴没动,声音却首接钻进他脑子里,"你们把我埋反了...我头朝西,脚朝东...睡不安生啊..."
李华良想跑,却发现双脚陷在泥土里动弹不得。三爷爷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步步向他逼近,腐烂的气息喷在他脸上...
"啊!"李华良猛地坐起,浑身冷汗。窗外天刚蒙蒙亮,王秀芹被他惊醒,嘟囔着问怎么了。
"没事...做了个噩梦。"李华良喘着粗气,不敢告诉她梦的内容。
接下来的三天,同样的噩梦每晚都来。李华良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眼窝深陷,眼下挂着两个青黑的眼袋。王秀芹熬了安神的汤药也不见效,村里赤脚医生说他可能是中暑加上劳累,开了些补药。
第西天傍晚,李华良蹲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