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这个解释,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朔离站在原地,天人交战了许久。
一边是未知的、恐怖的剑阵,另一边是可能会更恐怖的、来自顶头上司的怒火。
两权相害取其轻。
“干了!”
朔离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与其在这里干等一个月,被那个喜怒无常的白毛师尊事后算账,不如赌一把,而且指不定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呢?
先试一试这里有没有破绽。
她先脱下一只靴子(之前借的己经还回去了),往剑阵里丢去。
那只倒霉的靴子在接触到光幕的瞬间,就被无数道纵横交错的细密剑气切割、分解,最终化为最原始的布料纤维,洋洋洒洒地飘散在空中。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残忍而高效。
朔离站在原地,光着一只脚,表情凝重。
她不是在心疼那只靴子,而是在回忆刚才那一瞬间的景象。
这具躯体的动态视力相比前世差了太多,朔离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颗辟谷丹啃掉补充精神后,又把另一只靴子丢了进去。
反正是管事堂发的倾云峰免费套装,她也不心疼。
第二次,另一只光荣的靴子也奉献给了剑阵。
这一次,朔离没有再眨眼,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笑意的黑色眼眸,此刻专注到了极点。她的神识虽然无法外放太远,但其磅礴的本质让她拥有了远超常人的感知和分析能力。
在靴子被分解成无数纤维的那一刹那,她捕捉到了。
那些剑气,并非是胡乱攒射的洪流。
它们有轨迹,有先后,有强弱。
“原来如此……”
这东西,有解。
对于曾经的战士而言,战场上最可怕的不是看得见的敌人,而是无序的、混乱的、纯粹靠运气的流弹。
而任何有规律可循的东西,无论它看起来多么复杂和致命,都存在被破解的可能。
朔离盘腿坐下,从储物戒里拿出那把聂予黎补偿给她的新砍竹刀,横放在膝前。
她没有去看那道光幕,而是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扔靴子时捕捉到的零碎光点,第二次扔靴子时看到的轨迹线条,被她强行记忆下来的画面在脑中飞速回放、定格、放大。
一道剑气从左上方三尺处出现,呈三十度角斜切而下,持续了约一秒后消失。紧接着,三道更细密的剑气从其消失点爆发,封死了下方所有的空间……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每过一会,朔离就会磕一颗辟谷丹来补充体力。
“不对……这里的衔接有延迟,大概一息的时间……为什么?”
“这个节点的剑气强度突然增强了三倍,是因为和另一条重合了吗……”
朔离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身前的砍竹刀刀身上划过,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灵力划痕。
那是在进行辅助计算。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思过崖的风变得更加阴冷刺骨。
终于,朔离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