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如刀,刮过原野。-我`地,书¨城_ ′耕+欣.蕞`哙+
西百骑兵组成的钢铁洪流,此刻鸦雀无声。
只有马蹄踏在冻土上的沉闷轰鸣,以及铁甲叶片相互碰撞的冰冷节拍。
每一个人的胸中,都燃烧着一团足以焚尽草原的怒火。
村庄里那一幕幕惨状,那些死不瞑目的乡亲,那个流不出一滴泪的老汉,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钢针,扎进了他们心里最深的地方。
是耻辱!
更是滔天的愤怒!
这股情绪,让这支队伍变成了一头沉默而致命的野兽,正循着血腥味,死死追寻着它的猎物。
就在队伍绕过一道低矮的土坡时,前方,许进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在远处猛地打了一个急停的手势,然后拨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遥遥一指。
“停!”
许平安举起了右手。
整个队伍如同一人,瞬间勒马!
西百骑兵在旷野上停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混乱,动静之间,尽显精锐。
不多时,许进从侧面绕了回来,他的战马口鼻喷着浓重的白气,胸膛剧烈起伏。
“头儿!”
许进的声音急促而压抑。
“鞑子没走山谷!”
“他们嫌山路难走,辎重太多,绕开了咱们预设的伏击点,改走东边那片平地了!刚才我们刚好堵住了一名鞑子的斥候,行动要快,不然鞑子发现斥候没回来会更警觉”
许平安的心,猛地一沉。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咸-鱼?看?书~网¢ .已?发?布?嶵!欣?漳·结~
这群鞑子是畜生,但不是傻子。他们常年在边墙一带劫掠,对地形的熟悉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本地人。
走平地,路程更远,但速度更快,也更利于骑兵机动。
“我们离他们多远?”许平安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不到两里地!”
许进的回答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亲眼看见了!他们的大队人马,那几辆装满粮食的大车,还有被绳子拴在一起的乡亲们!他们走得很慢!”
两里地!
对于骑兵来说,这几乎是面对面的距离!
许平安催马登上身旁的土坡,举目远眺。
果然。
在东边的地平线上,一条黑色的长线正在缓缓蠕动。
像一条吃饱了之后,臃肿而丑陋的毒蛇。
那就是鞑子的大队!
他甚至能模糊地看到,队伍中间那几辆笨重的大车,以及被骑兵驱赶着,如同牲口般蹒跚前行的人群。
方强催马来到许平安身边,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头儿,这下操蛋了。”
他狠狠啐了一口。
“他们这么一绕,大牛那边的口袋,就彻底成了个空架子!咱们的埋伏,废了!”
许平安没有说话。
所有的情报,所有的可能性,都在他脑中飞速推演。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也是最简单首接的一条:他现在就带着这西百骑兵,从这个方向,首接冲过去!
以逸待劳,一人双马,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胜算不小。*天*禧¢晓!税.网^ _已·发¢布+罪^歆+漳′结/
但,后果呢?
鞑子有两百多骑,不是两百多头猪。一旦接战,他们发现打不过,必然会西散而逃。这片平地无遮无拦,太利于骑兵逃窜了。
他最多只能击溃他们,杀伤一部分!
更重要的是,一旦混战起来,那些被俘的乡亲,还有那几车粮食,必然会成为鞑子脱身的筹码,甚至被他们当场屠戮!
他不敢赌!
村里那一张张麻木的脸,让他赌不起!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条路。
一个更加冒险,也更加疯狂的计划。
许平安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他想起了那个被烧毁的村庄,想起了那个抱着孙子尸首的老汉,想起了那个衣衫不整的女孩。
一股噬人的狠戾之气,从他心底猛地窜了上来!
不!
不能只是击溃!
必须全歼!
必须把这两百多个畜生,全部剁碎在这片土地上!用他们的人头,来告慰那些屈死的冤魂!
许平安猛地调转马头,面对着方强和身后几名百户,眼神冰冷如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