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弹!
烟雾弹!
分开!
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这些钻研了一辈子军器的老手,怎么就钻进了牛角尖!
总想着把所有好处都塞进一个罐子里,求一个“十全十美”,结果却弄出来一个样样通、样样松的废物!
“陛下……陛下才思……不!此乃神谕!神谕啊!”
毕懋康激动得胡子都在剧烈颤抖,他看着桌案上那两个简单的圆圈,仿佛看到了战争的新形态,对着朱由检便是一个九十度的深揖。
“不必奉承。”
朱由检摆了摆手,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让众人觉得高深莫测。
他走向另一张桌案。
那上面,摆着几个拳头大小的铁疙瘩,同样是罐状,外面留着一根火油泡过的麻绳。
“陛下,此物是臣等仿效宋时‘震天雷’所制,以铁罐封装火药,点燃引线后投掷,可炸裂伤敌。”范景文连忙跟上介绍,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里多了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朱由检看着眼前这几个极其原始的“手榴弹”,心中却是颇为欣慰。
这些大明的精英,缺的从来不是智慧和动手能力。
他们缺的,只是一个正确的方向。
他拿起一个铁罐,入手极沉,铁壁厚得惊人。
“威力如何?”
“回陛下……”毕懋康的底气明显不足,“可……可炸开数尺之坑,铁片能及十步之外。”
这威力,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号的铁炮仗。
朱由“检用指关节在上面轻轻敲了敲,发出沉闷的“铛铛”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诮。
“你们只想着把它做得结实,好让里面的火药炸得更猛。”
“却没想过,怎么让它炸得更‘毒’。”
他看向一位手掌满是黑茧的老工匠,目光温和了些许。
“老师傅,朕问你,一块完整的铁饼砸过来,和一把碎铁砂劈头盖脸地打过来,哪个更要命?”
那老工匠被皇帝亲口询问,愣了一下,紧张地搓着手,下意识地回答:“回……回陛下,自然是……是那一把碎铁砂,躲都没处躲!”
“这就对了。”
朱由检将铁罐递给毕懋康,后者像捧着烫手山芋一样接着。
“这东西杀人,靠的不是爆炸的威力,而是爆炸后飞溅的铁片!”
“你们把它做得这么厚,这么光滑,炸开时,往往就是裂成几大块,飞不了多远,杀伤面也小得可怜。”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那铁罐光滑的表面上,用力地划出纵横交错的痕迹。
“下次再造,铸模之时,就在模具内壁刻出纹路!”
“在它外壁,用‘井’字形,刻出一道道沟槽,让这些地方的铁壁,比别处更薄!”
“如此一来,爆炸之时,火药之力就会沿着这些脆弱的沟槽,将整个铁罐撕裂成无数个大小均匀的锋利碎片!”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气!
“到那时,这一个铁罐子炸开,就等于在敌阵之中,凭空刮起一场致命的钢铁风暴!”
“方圆十数步之内,铁片横飞,避无可避!”
“这杀伤力,比现在何止强了十倍?!”
预制破片!
这西个字,像烙铁一样,狠狠烫在毕懋康和范景文的心上!
他们拿着那个铁罐,像是捧着什么绝世凶器,手都在抖!
刻槽……
又是如此简单!
又是如此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