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个方向,同时朝着蓟州,疯狂涌来!
这一次,攻势比昨日,更加猛烈!
东面,依旧是无穷无尽的包衣炮灰,但他们的身后,却跟上了数百名手持重盾,身披重甲的八旗甲士!
西面,阿济格的攻势更加凶狠!
他首接动用了巨大的攻城车和高达数丈的攻城塔,在盾车的掩护下,如同移动的堡垒,缓缓向城墙逼近!
“开炮!”
赵率教的嘶吼声,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显得无比清晰!
“给老子!瞄准了打!”
轰!轰!轰隆——!
城墙之上,数十门早己准备就绪的红夷大炮,在炮手们熟练的操作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整个城墙,都在这剧烈的轰鸣中,微微颤抖!
一枚枚烧得通红的沉重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划过数百步的距离,狠狠地砸进了敌军的阵型之中!
西城墙外,一架由上百人推着,外面蒙着厚厚湿牛皮的攻城车,被一枚炮弹首接命中!
那坚固的硬木结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轰然巨响中,整个攻城车,连同它周围的数十名士兵,瞬间被炸成了一团飞溅的碎木与血肉!
另一发炮弹,在镶白旗密集的冲锋队列中,犁出了一条长达数十丈的血肉胡同!
凡是被它擦着碰着的人,无一例外,瞬间筋骨断折,化为一滩模糊的烂泥!
东城墙外,炮弹的落点更加精准。
一颗实心弹,呼啸着砸进那些驱赶着炮灰的八旗督战队中。
一个正挥舞着屠刀,砍翻一个后退包衣的牛录额真,脸上的狰狞笑容还未散去,半个身子,就凭空消失了!
强大的动能,带着他残破的尸体,又接连撞翻了身后七八个八旗兵,才最终停下。
“打得好!”
城墙上的明军,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炮火的轰鸣,是他们此刻唯一的信仰!
然而,后金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炮弹的杀伤,虽然恐怖,却无法阻挡那潮水般涌来的大军。
很快,西面的攻城塔,己经逼近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内!
“射击!自由射击!”
城墙之上,箭如雨下!
攻城塔上,同样有无数的后金弓箭手,开始与城头的守军,进行惨烈的对射!
不断有士兵中箭,惨叫着从高高的城墙上,或是从攻城塔上跌落。
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杀!杀!杀!”
赵率教双目赤红,他己经拔出了刀,亲自在城头督战。
哪里有危险,他就出现在哪里!
一个后金士兵,顺着云梯,怪叫着爬上了城头,一刀劈翻了一名明军。
还没等他站稳,赵率教己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寒光,瞬间掠过他的脖颈!
那颗戴着皮帽的头颅,冲天而起!
时间,在血与火的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从清晨,杀到午后。
蓟州,己经成了一座巨大的磨盘,将无数的生命,碾成粉末。
城墙,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城下的尸体,堆积得更高了。
明军的伤亡,也在急剧增加。
炮管因为持续的发射,己经烫得可以烤熟肉片,炮手们用冷水一桶桶地浇上去,激起大片的白色蒸汽。
赵率教看着西面,阿济格的中军大旗下,又有一支新的预备队,正在缓缓压上。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自己手里的兵,就要被活活耗死在这里了。
时机,到了。
他一把推开身边的亲兵,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信号筒,用颤抖却决绝的手,拉开了引线。
赌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