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翼战场,是一座巨大的血肉磨坊。^求?书¢帮` !哽.芯-最/快.
阿济格与多尔衮麾下的正白、镶白二旗,是两股白色的死亡浪潮,正反复拍打着明军的防线。
那道防线在剧烈摇晃,却始终没有崩解。
蒙古各部的轻骑兵,是游弋在战场边缘的狼群,骑射刁钻,不断在明军阵列中制造着新的伤口,寻找着致命的破绽。
“顶住!”
“给老子顶住!”
“火枪手!别他娘的省火药!给老子往死里打!”
“弓箭手抛射!盖住那帮蒙古崽子!”
明军将官们的嗓音早己嘶哑,手中的战刀凝固了层层血浆,厚重得仿佛不再是兵器。
红夷大炮早己沉寂。
在这样犬牙交错的绞杀中,重炮只会误伤自己人。
现在,是人命填人命的消耗。
是意志碾压意志的对决。
后金骑兵依仗着刻在骨子里的凶悍,一波接着一波地冲锋。
明军则依靠三千营骑兵在外围的袭扰,神机营不计成本的弹药,以及五军营用血肉筑起的长枪森林,死死地钉在原地。
一名八旗牛录额真咆哮着,手中狼牙棒砸碎了一名明军刀盾手的头盔与颅骨。
他甚至来不及抽出兵器,三支长枪就从盾牌的缝隙中猛然刺出,贯穿了他的胸膛。
一名年轻的明军火枪手刚刚扣下扳机,一支羽箭便从侧翼飞来,精准地射穿了他的脖颈。
他捂着喷涌的血泉,眼中满是错愕,无声倒下。
鲜血浸透了土地,踩上去黏稠而湿滑。
断裂的兵器,扭曲的尸体,战马的悲鸣,士兵临死前的惨叫,共同交织成了战场唯一的声音。
阿济格的脸上,早己不见最初的狂傲。\j*i?a,n`g\l?i¨y`i*b¨a\.·c`o¨m¢
只剩下一片铁青。
他想不通。
这群南朝的软脚虾,今天到底吃了什么疯药?
以往在平原野战,只要大金的勇士发起冲锋,明军除了崩溃就是逃亡。
可今天,他们像换了一群人。
他们不畏惧死亡。
他们甚至在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与八旗的精锐换命!
十万打八万,这么耗下去,就算最后赢了,他正白、镶白两个旗也得被打残!
“多尔衮!”
阿济格对着不远处的弟弟发出咆哮。
“让你的人再压上去!我就不信,砸不开这帮泥腿子的龟壳!”
多尔衮的脸色同样阴沉,他没有作声,只是机械地挥动令旗。
又一队预备队,压了上去。
他们都没有觉察到。
在明军右翼阵地的后方,一片平缓的高地上。
一支军队,始终沉默着。
六千人。
从骑士到战马,全身都覆盖着厚重到令人窒息的铁甲。
阳光下,那是一片由钢铁构成的,沉默的森林。
他们,是大明京营三千营最核心的力量。
是皇帝朱由检耗费天价钱粮,用冠绝天下的技艺,武装起来的终极兵器——重甲骑兵!
为首的将领,是定国公之子,三千营提督徐允祯。
他面容英武,眼神锐利如冰。
前方震天的厮杀声,无法让他心跳加快一分。
他的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声音。
出征前,在那顶代表至高皇权的龙辇前,陛下对他下达的终极密令。
“徐允祯。”
当时,陛下的声音很平静,却拥有洞穿人心的力量。+0`0·小,说′徃+ *埂+歆_最.哙\
“蓟州一战,赵率教的奏报反复提及,阿济格的正白旗和多尔衮的镶白旗,是后金真正的攻坚主力。”
“朕的火器与炸弹,能重创他的中军。”
“但两翼的战斗,最终,必须靠人命去填。”
陛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目光里,是一种足以压垮山岳的信任。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三千营六千重骑,朕给了你们最好的甲,最壮的马!”
“朕要你,看准时机!”
“当朕的步卒,将后金的两翼彻底拖入血肉泥潭,当他们以为胜利在望,将所有力量都押上来的时候!”
“你,就带着朕的铁骑,化作一柄烧红的尖刀,给朕,狠狠地扎进去!”
“一次性打残他!打废他!打到他们看见我大明的旗帜,就从噩梦中惊醒!”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