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狂热的空气瞬间冻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祖大寿身上。
是啊。
赢了。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
可主犯,跑了。
这感觉,就像一场完美的盛宴,最后却发现,菜里掉进了一只死苍蝇。
恶心。
不甘!
祖大寿的头颅埋得更低,宽阔的肩膀在铠甲下微微颤抖。
他无法原谅自己。
朱由检看着他,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他缓缓起身,走到祖大寿面前,亲手将他扶起。
“祖将军,何罪之有?”
朱由检的声音很平静,却有一种让帐内凝固的空气重新流动的力量。
“皇太极能横行草原,非是庸才。他以数万步卒为弃子,行断尾求生之策,此乃枭雄心性,非将军之过。”
他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扫过帐内众人。
“你们以为,皇太极逃了,朕的这盘棋,就结束了?”
他走到那张巨大的舆图前。
手指,轻轻落在了通州东北方的迁安。
然后,又移到了西北方的延庆。
朱由检的手指,在地图上,从东到西,缓缓划过,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整个顺天府,都攥入了掌心。
“袁崇焕和曹文诏的刀,己经等着他了。”
朱由检的声音不大。
却让帐内每一个将领,都感到一阵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今夜,全军休整。”
“严加看管降卒,但有异动,立斩不赦!”
“传令京畿各卫所,严防溃兵流窜,一经发现,立刻上报围剿,不得擅自接战,以免徒增伤亡。”
“伤员救治,忠骨收殓,家属抚恤,着兵部、礼部即刻办理!”
他看向祖大寿。
“关宁铁骑,伤亡如何?”
祖大寿立刻躬身:“回陛下,我部与敌接触不深,伤亡不过二百。”
“好。”朱由检颔首,“让将士们好生歇息。明日一早,你部与秦将军的白杆兵,为全军预备队,随时准备策应。”
“遵命!”
将领们领命而出。
帐内,很快只剩下朱由检与方正化几名内侍。
朱由检重新坐下,端起早己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的目光,穿透帐幕,望向了东北方那无尽的黑暗。
“能堵住皇太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