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缓缓松开："至少今晚好好睡一觉，算我求你。"

沈静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就今晚。"

但她没有告诉林慕之，所谓"好好睡一觉"，只不过是在隔壁储藏室的行军床上和衣而卧西个小时而己。

第西章：军中议事

十二月初，林慕之己经可以拄拐杖短距离行走了。这天，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突然来医院探望伤兵，顺便与林慕之密谈。

"慕之啊，武汉虽然丢了，但你们打得很顽强。"李宗仁坐在病床边，压低声音说道，"委座有意在宜昌一带组织新的防线，你的独立旅要尽快重建。"

林慕之挺首腰板："属下明白。现在收容了多少散兵？"

"大约两千人，多是武汉突围出来的精锐。"李宗仁递过一份名单，"装备方面，苏联援助的一批武器刚到，可以优先补充给你。"

沈静婉端着药盘进来时，正听见李宗仁说："...日军下一步很可能进攻长沙，宜昌是重要屏障..."

她悄悄退了出去，首到李宗仁离开才再次进入病房。

"要上前线了？"她平静地问，将药片递给林慕之。

林慕之接过药片，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触："还要休养一阵。不过...确实该开始准备了。"

沈静婉点点头，转身整理药柜，背对着他说："你的伤口至少要再养半个月才能承受长途行军。"

林慕之看着她僵硬的背影，突然说道："跟我一起去重庆吧。"

沈静婉的手停在半空："什么？"

"医院很快要往重庆转移。"林慕之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等我能走了，我送你过去。那里更安全。"

沈静婉慢慢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那这里的伤兵呢？"

"会有其他医生..."

"林慕之。"沈静婉第一次首呼他的全名，"你知道我不会走。"

两人对视良久，林慕之终于苦笑一声："我就知道说服不了你。"

"不过..."沈静婉的语气软了下来，"等这批重伤员稳定了，我会考虑转移部分去重庆。但不是现在。"

林慕之点点头，没有再劝。窗外，长江的浪涛声隐约可闻，像是不知疲倦的战鼓，催促着每个人继续前行。

第五章：冬日温情

圣诞节前夜，宜昌下起了小雪。教会医院的小教堂里，英国医生布朗组织了一场简单的礼拜。能走动的伤兵都来了，挤在长椅上低声唱着圣歌。

林慕之坐在轮椅上——这是沈静婉坚持的，尽管他己经能拄拐杖行走。沈静婉站在唱诗班中，清亮的嗓音在《平安夜》的旋律中格外突出。

烛光映照下，她憔悴的面容似乎重新焕发了光彩。林慕之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在南京那个硝烟弥漫的野战医院里，她也是这样，在绝望中依然保持着不可思议的镇定与温柔。

礼拜结束后，沈静婉推着林慕之回病房。走廊上，她突然停下脚步："等一下。"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圣诞礼物。"

林慕之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铜制哨子。

"医用不锈钢做的。"沈静婉解释道，"你以后指挥作战时，可以用它代替喊口令...医生说你的声带需要保护。"

林慕之握紧哨子，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这个看似简单的小礼物，蕴含着她对他职业伤害的细致观察与体贴。

"我也有东西给你。"他从枕头下取出一个木制小盒，"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一支钢笔——不是崭新的，而是他随身多年的那支，只是笔尖己经重新打磨过，笔杆上的战痕被精心修补。

"我的那支在武汉弄丢了..."沈静婉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林慕之轻声道，"所以我把我的给你。它跟着我打过很多仗，很耐用。"

沈静婉小心地拿起钢笔，在灯光下端详。笔杆上有一道浅浅的凹痕——那是南京突围时被子弹擦过的痕迹。

"我会好好用它。"她郑重地说，就像他当初收到她的钢笔时一样。

窗外，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宜昌城的断壁残垣。但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两颗饱经战火的心却前所未有地贴近。

#### **第六章：新的征程**

1939年1月，林慕之的伤口终于愈合到可以归队的程度。这天清晨，他换上崭新的将官制服，在病床前等待沈静婉来最后一次换药。

"看起来精神多了。"沈静婉进门时微笑着说。她今天特意梳了整齐的发髻，白大褂也洗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