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后山乱葬岗的方向，迅速飘去！眨眼间就消失在惨白的月光和浓重的夜色里！

院子里，只剩下李老栓和秀儿娘撕心裂肺的哭嚎！还有地上……秀儿跑丢的那只……沾满了泥土的……普通布鞋！

崔神婆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喃喃自语：“阴亲帖……接了就得走……黄仙娘娘的媒……阎王爷也拦不住啊……”

第二天，李老栓带着屯里十几个壮劳力，举着火把，拿着锄头铁锹，疯了似的冲进后山乱葬岗。他们顺着昨夜纸人队伍飘走的方向，在乱坟堆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

找了整整一天，终于在乱葬岗最深处、一个塌了半边的老坟坑旁边，找到了那顶红纸轿子。

轿子己经被露水打湿，红纸破烂不堪，上面那个金纸“囍”字也掉了一半。轿帘敞开着，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只在轿子底下的烂泥里，发现了一只鞋。

是那只红绣鞋。

鞋面依旧红艳，金线绣的凤凰牡丹依旧耀眼，那颗珍珠依旧幽幽闪光。只是……鞋里……塞满了湿漉漉、黑乎乎、散发着浓烈腥臭的……坟头泥！

李老栓捧着那只沾满坟泥的红绣鞋，跪在烂泥地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悲嚎，当场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自那以后，靠山屯的人再也不敢去后山那片林子，尤其是乱葬岗附近。每到夜深人静，尤其是月圆之夜，总有人隐约听到后山方向传来那尖细诡异的“吱吱……哐啷……”乐声，还有若有若无的女人哭泣声，混着黄鼠狼“咔咔”的怪叫，在风里飘荡，听得人脊梁骨发凉。

而李家院子里，那只沾满坟泥的红绣鞋，被李老栓用油布包了，深埋在了自家后院菜园子最角落的粪堆底下。可奇怪的是，埋鞋的那块地，无论种啥，都长不出苗来，只长一种血红色的、散发着淡淡甜腥气的……野草。那草叶子细长，边缘带着锯齿，像极了……绣花鞋上金线勾勒出的凤凰尾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