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身后……一步之遥!
死一样的寂静。只有李老蔫自己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林子里回荡。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土腥和铁锈味,混合着刺骨的阴寒,如同实质般将他笼罩!
他趴在地上,脸埋在冰冷的雪里,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巨大的恐惧让他动弹不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他能感觉到……那个东西……就站在他身后!冰冷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脑勺!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嗬……嗬嗬……”
一个极其低沉、沙哑、像是破风箱强行鼓动才能发出的声音,毫无征兆地贴着他的后脑勺响了起来!带着一股冰冷的、如同深井里冒出来的寒气!
李老蔫的血液瞬间冻结!他死死地闭着眼,牙齿不受控制地疯狂打颤!
“头……我的头……”那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无边无际的怨毒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渴望!“看见……我的头……了吗?”
李老蔫魂飞天外!他想摇头,脖子却僵硬得像块木头!他想喊“没看见”,喉咙却被恐惧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嗬嗬……帮我……找……”那声音更加贴近!冰冷的气息喷在他的后颈上,冻得他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找不到……你的头……给我……”
一只冰冷、僵硬、如同铁钳般的手,猛地搭在了李老蔫的肩膀上!
“啊——!!!”李老蔫爆发出此生最凄厉的惨叫!巨大的恐惧压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向前一扑!手脚并用地在雪地里疯狂爬行!他只想离那只冰冷的手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慌不择路,像只受惊的兔子,在密集的槐树林里乱窜!粗粝的树皮刮破了他的棉袄,冰冷的雪水灌进了他的脖子!他顾不上疼,也顾不上方向,只凭着本能往前冲!
不知爬了多久,他猛地一头撞在了一棵格外粗壮的老槐树上!“咚”的一声,撞得他眼冒金星!他瘫软在树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和雪水浸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优|o_品?小;·说?.?网?¢ ′最%新?D章·1%节{μ~更ˉ新]??快3a
他惊恐地回头张望——身后……空荡荡的!只有他爬行留下的、杂乱不堪的痕迹!那个东西……好像没追上来?
他稍稍松了口气,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树干,想缓口气。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头顶的树枝上,好像……挂着个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惨白的月光,透过槐树光秃秃、如同鬼爪般扭曲的枝桠缝隙,斑驳地洒落下来。
就在他头顶正上方,一根低垂的、手腕粗细的枯树枝上——
赫然挂着一颗……人头!
那是一个男人的头!皮肤青灰发紫,像是冻硬了的死猪肉!头发又短又硬,沾满了雪沫子和枯叶渣!脸上糊满了半凝固的、暗红色的血污!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瞳孔扩散,眼白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嘴巴大张着,舌头吐出一小截,像是临死前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最让李老蔫肝胆俱裂的是——那颗人头的脖子断口处!不是整齐的切割伤!而是……被硬生生撕扯开的!皮肉翻卷,露出白森森的颈骨茬子和暗红色的筋肉!断口边缘,还挂着几缕被扯断的、沾着血的……气管碎片?!
一股浓烈到极致的血腥味和尸体腐烂前的酸臭气,猛地钻进了李老蔫的鼻孔!
“呃……”李老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巨大的恐惧让他浑身瘫软,连尖叫都发不出来!他死死盯着那颗悬挂在头顶、死不瞑目的人头!那空洞、绝望的眼神,仿佛穿透了他的灵魂!
“嘎吱…嘎吱…”
那催命的踩雪声!毫无征兆地……再次响起!
这一次!声音……就在他背靠着的那棵老槐树的……另一侧!
李老蔫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他像被烧红的烙铁烫着,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向旁边一棵稍细的槐树!他背靠着树干,惊恐万状地看向声音来源——
月光下,雪地里。
一个“人”,正背对着他,站在那棵挂着人头的粗壮槐树下!
它穿着件破烂的、沾满泥污的靛蓝色旧棉袄,棉裤膝盖磨破了,露出里面发黑的棉絮。身材不高,有些佝偻。但最恐怖的是……它的脖子上……空空荡荡!
没有头!
只有一片参差不齐、血肉模糊的断口!暗红色的血痂和翻卷的皮肉在惨白的月光下格外刺眼!断口处,还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