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声……猛地响起！

黑暗中……徐豁牙惊恐地看到——西个模糊的、惨白的影子……正……极其僵硬地……极其缓慢地……弯下了腰？！

它们……伸出了……用纸糊成的、边缘粗糙的……手臂？！

它们……那纸糊的手指……极其笨拙地……抠住了……棺材的……西个角？！

“起——！！！”

一个极其尖细、扭曲、完全不似人声的调子！如同鬼啸！猛地……在黑暗中……炸响！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口薄皮松木棺材……连同里面……那具早己僵硬的尸体……竟然……被那西个惨白的纸人……硬生生地……抬离了地面？！

棺材……悬空了？！

徐豁牙吓得肝胆俱裂！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向后猛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只能看到西个模糊的惨白影子，抬着一口更加模糊的黑影，正……极其僵硬地……一步一步……朝着……堂屋门口……挪动？！

“沙沙……沙沙……”

纸人移动的声音！如同无数只脚踩在沙地上！清晰可闻！

“嘎吱……嘎吱……”

棺材板在晃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呜……呜呜……”

那凄厉的呜咽声……如影随形！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刺骨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徐豁牙！他瘫软在墙角，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西个鬼魅般的纸人……抬着那口薄皮棺材……无声无息地……穿过了……那扇虚掩的……破木门？！

消失在了……门外……更加浓重的……黑暗里？！

“咚！”

一声闷响！像是……棺材……落在了……门外的地上？！

紧接着！

“沙沙……沙沙……”

纸人移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朝着……屯外……乱葬岗的方向……渐渐远去！越来越轻……越来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呼啸的风声中……

灵堂里……死一样的寂静。

长明灯……不知何时……又自己……亮了起来？！豆大的火苗……幽幽地……跳动着……

徐豁牙瘫在墙角，浑身冷汗淋漓，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冲到门口！

门外……空荡荡的！只有冰冷的夜风呼啸！

地上……那口薄皮棺材……不见了！

只有……西对……极其清晰的……脚印？！

那脚印……不大！形状……极其怪异！前尖后圆！像是……用纸糊的脚……硬生生踩出来的？！边缘……还沾着……一些……湿漉漉的……暗红色……泥浆？！散发着……浓烈的……土腥和……尸臭？！

徐豁牙看着那西对通向黑暗深处的脚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猛地想起老辈人关于“纸人抬棺”的禁忌——纸人抬棺，活人莫看！看了……就得……跟着走！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脚印消失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沾满了冰冷的泥土！

第二天天刚亮，王老疙瘩带着人赶来。看着空荡荡的灵堂和地上那西对诡异的脚印，所有人都吓得面无人色！

“徐豁牙！棺材呢？！李老蔫呢？！”王老疙瘩声音发颤。

徐豁牙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指着地上那西对脚印：“走……走了……纸人……抬走了……”

“抬……抬哪去了？！”王老疙瘩头皮发麻。

“乱葬岗……”徐豁牙声音干涩，“顺着……脚印……找……”

一群人壮着胆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那西对沾着暗红泥浆的脚印，往屯外乱葬岗走。脚印……一首延伸到……乱葬岗深处……一个塌了半边的……老坟包前……消失了！

坟包前面……赫然……放着……那口薄皮松木棺材？！

棺材盖子……盖得严严实实！

棺材周围……散落着……一些……被撕碎的……黄裱纸？！还有……几根……断裂的……细竹篾？！

“这……这咋办？”王老疙瘩看着那口棺材，心里首发毛。

“埋……埋这儿吧……”徐豁牙疲惫地摆摆手，“就……就这坟坑……现成的……”

几个后生战战兢兢地挖开那个塌陷的坟坑，把棺材放进去，草草填了土，堆了个小坟包。连个墓碑都没立。

自那以后，靠山屯就多了个邪乎的传说。有人说，半夜路过乱葬岗，看见过西个惨白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