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后来呢?”
“后来所有的玩家都万分小心,生怕自己破产被淘汰出局。游戏结束时,最低资金的一名玩家也被淘汰。我们十几名玩家,其实也就淘汰了两名玩家,大部分人都成功存活了。”
听完林雨欣的叙述,陈博终于明白了。
概率之门,她所在的游戏,十几名玩家,最终只淘汰了两人,死亡率很低。
逻辑之门,考验的应该只是智力和推理能力,难度和淘汰率应该也不会太过分。
乌鸦面具男,或者说它背后的组织,没想在第一轮刷掉太多人。
这两扇门,是“舒适区”。只要按部就班,运气和实力不太差,就能安稳地活下来。但相应的,这种安稳的代价就是——一无所获。
他选择的“献祭之门”,死亡率高达一半,是真正的九死一生。高风险,也意味着高回报。
陈博猛然意识到,这第一场游戏,更像是一次分流。大部分人通过低难度的关卡,获得了继续游戏的“门票”。而他们这些从献祭之门里爬出来的人,所获得的收益也更大,也更有利于后面的游戏。陈博知道,这场游戏,迟早要分出胜负,一味地选择安逸,只会成为强者的垫脚石。
“陈博哥,你在想什么?”林雨欣看着他凝重的神情,有些不安。
“没什么。”陈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个游戏很不对劲。”
“是啊……”林雨欣心有戚戚,“我以后再也不想玩什么大富翁了。”
两人走到公交车站,搭乘上了回家的巴士。
“我……我家住这,先回去了。”林雨欣到站,准备下车。
“好,注意安全。”陈博叮嘱道。
“你也是。”林雨欣对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转身快步下车,背影显得有些仓皇。
陈博透过车窗,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汇入人流。
他知道,这句“注意安全”有多么苍白。在这个游戏中,安全从来不是靠小心就能换来的。
林雨欣这样的女孩,在游戏的前几轮或许能凭借运气存活,但之后呢?
当游戏不再有“舒适区”,当所有人都被逼入绝境,当智力、体能、心性、乃至泯灭人性的狠辣成为生存的唯一要素时,她该怎么办?
陈博几乎可以预见到她的结局。她就像温室里一株脆弱的花,被狂风骤雨裹挟着抛到了野外,凋零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念头让他心中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不是怜悯,而是一种冰冷的清醒。
他无法保护她,也无法保护任何人。在这场注定要淘汰绝大多数人的游戏中,她,以及那些和她一样选择了安逸道路的人,很可能在下一轮,或者下下轮,就会被无情地抹去,成为强者继续前行的背景板。
到站,他也下了车,走向自己那条熟悉又陌生的回家路。
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变强,否则,下一个死亡的,可能就是自己。拥挤的居民楼,斑驳的墙皮,楼道里堆积的杂物,一切都和离开时一模一样。
他掏出钥匙,打开自己出租屋的门。
一股熟悉的沉闷空气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客厅和卧室连在一起,书桌上还放着没来得及收拾的外卖盒子,椅子上搭着昨天换下的衣服。
这里是他的避风港,但此刻,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疏离。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边是正常运转的、平凡琐碎的人间,而自己,却己经被拖入了另一个深渊。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在回到这个安全环境后,如潮水般涌来。陈博几乎是把自己摔在了床上,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思考。
但他的大脑却不受控制地高速运转着。
顾方妍,萧明哲,刘昕瑜,三名可靠的队友,还有……那个精于算计,道貌岸然的博士,以及惨死在副本里的另外五个人。
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坐起身,从口袋里再次掏出手机。
他没有打开任何社交软件,也没有看那些无关紧要的新闻推送。他点开了通讯录,看着那三个刚刚存下的,还很陌生的名字。
他们,是和他一样,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同类。
陈博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许久,然后点开了那个刚刚建立的,只有西个人的群聊。
他深吸一口气,打下了一行字。
“都到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