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普通。

陈博手里的手机地图上，那个绿色的光点，正稳稳地停在这栋公寓楼的位置上。

“到了。”陈博沉声说道，“第一个配送点，就是这里。”

“送……送到这楼里？”许艺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抬头看着那些黑洞洞的窗户，感觉就像是一张巨大人脸上的无数只眼睛，正在静悄悄地注视着他们。

“应该是。”陈博收起手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没有任何信息的快递盒。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牛皮纸盒，大概有鞋盒那么大，上面除了一个模糊的、像是某种旋涡的印记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姓名，没有地址，没有电话。

“这玩意儿怎么送？”卫健凑过来，满脸困惑，“总不能挨家挨户敲门问‘您好，有您的快递’吧？万一敲开门是个怪物怎么办？”

陈博没有回答，他拿着快递盒，绕着公寓楼的入口走了一圈。入口处有一排铁制的信箱，大部分都锈迹斑斑，有的甚至连门都没有了。

陈博挨个检查了一遍，信箱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可以对应的信息。

“奇怪……”陈博皱起了眉头。

APP上只给了地点，其他信息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这任务的提示也太少了。

难道是要他们自己找？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公寓楼的玻璃门突然“咔哒”一声，像是被风吹开了一样，向内侧敞开了一条缝。

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流从门缝里涌了出来，卫健和许艺璇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陈博的目光却被门内墙上的一块告示板吸引了。那块告示板上，用一种歪歪扭扭的红色字体，写着这栋楼的住户信息。

大部分的名字都被划掉了，或者被涂抹得无法辨认，只剩下几个还算清晰的房间号。

【204】

【301】

【505】

【701】

“这算提示吗？”卫健也探头过来看。

陈博拿出手机，再次点开那个简陋的APP。他尝试着在任务界面上滑动，想看看有没有隐藏的信息。果然，当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时，地图界面上，那个位于公寓楼的绿色光点，轻微地向上移动了一下。

它精准地悬停在了三楼的位置。

“301。”陈博断定道，“收件人，在三楼。”

“走吧。”陈博没有丝毫犹豫，率先迈步走进了那扇敞开的玻璃门。

“喂，陈博！”许艺璇急忙喊了一声，但看到陈博己经进去了，也只能一咬牙，拉着卫健的衣角跟了上去。

公寓楼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楼道里没有灯，光线极其昏暗，只能依靠从门口透进来的一点诡异天光，勉强看到东西。

一楼和二楼的走廊两侧，房门都紧紧关闭着，死气沉沉。有的门上还贴着一些奇怪的、像是符咒一样的黄色纸条。

三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很快来到了三楼。

三楼的布局和楼下一样，一条笔首的走廊，两侧是房间。走廊的尽头，一扇窗户被木板钉死了，只留下一条细缝，透进一丝灰蒙蒙的光。

“301……在那边。”卫健压低声音，指着走廊左手边的第一扇门。

那是一扇深红色的木门，门板上有些地方的油漆己经剥落，露出了木头原本的颜色。门上没有猫眼，只有一个老旧的黄铜把手。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

但陈博却停下了脚步。

他盯着那扇门，忽然发现，在门板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有一个刻痕。

那个刻痕的形状，正是一个小小的漩涡。

和快递盒上的那个印记，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了。”陈博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抬手准备敲门。

他的指关节刚刚碰到冰冷的门板，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咔——”

一声轻微的、像是弹子锁被打开的声音，从门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