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我爹,大伯三叔小叔,还有堂哥堂弟们,脸都是黑黑的”
大花咯咯一笑,指着襁褓中的弟弟说道:
“只有我小弟的脸,白白嫩嫩的真可爱”
众人闻言仔细一看,顿时哄笑起来。¨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正如大花所说。李家三代男丁,自李老黑开始,只从名字都能看出端倪。
老黑、大黑、二黑、三黑、小黑,一水的黑脸大汉。包括三代的几个男娃,个顶个的都是小黑小子。
“还是大花心细!”
李老黑称赞一声,更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看着怀里的孙子,想起今天的正事:取名!
“这娃娃二房行西,又长的这么白”
“就叫李西白吧!”
“西白,好名字!”
众人纷纷叫好,李二黑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咱们父子一共才五黑,我儿子一个人就西白,将来一定有出息!”
只有周氏眼神闪烁,心中鄙夷李老黑没文化。
官宦人家都是男丁单排,哪有和几个丫头混在一起的?
可惜她早不是官宦之女,在这个家李老黑就是天,她哪敢多说半句话?
唯二不满的人正是李西白。他自打降生就浑浑噩噩,首到今天才清醒过来。
吃饱了又睡一觉,刚被说笑声吵醒,惊觉西白竟是我自己?
虽然自己前生父母早亡,是个兼职某宝店主的单身社畜,但好歹名字很响亮啊!
一朝猝死,就变成什么西白三花,这不是猫狗的品种么?坚决不能同意!
“咿~呀!”
众人话音未落,就听见襁褓中的婴儿叫了起来。_3?叭/看`书~徃¨ +耕-鑫¢蕞¢全,
李老黑哈哈大笑,把孙子递给老婆徐氏:
“你看西白多开心,一看就是稀罕这名字”
鬼才喜欢!李西白拼尽全力,嘴巴开合一通抗议,结果又发出一阵咿咿呀呀的阿巴声。
徐氏接过孩子,一群女人孩们围拢过来。看着小家伙张牙舞爪,顿时又发出一阵欢笑声:
“哎呀,西白好可爱…”
“娘,你看堂弟好白啊”
李西白一阵绝望,果然弱者的愤怒,在强者眼中都只是可爱而己!
认命的李西白闭上眼睛,睡!就在这睡!等我睡醒了,长大了,再改名!
他的心思自然无人知晓。李家依然按部就班的生活着。
家里添丁进口,李二黑却没有办满月酒。在辽东,那是官宦之家的礼节。
军户们太穷了,即使李家有这个实力,亲朋乡邻们负担不起礼金。也乐得随大流,除了婚丧嫁娶外,一律不操办。_0,0\暁¢税\蛧^ `免~费!越.读*
倒是李老黑兑现承诺,奖励了一两银子的奖励。稍微缓解了二房多加三张嘴的压力。
鸡汤虽然几天就喝光了,赵氏依然信守承诺,每日过来帮忙奶孩子。
张氏出了月子后,便不不好意思在家坐等,每天抱着五花、六花去西跨院。
可赵氏把李老黑的话当了真,还是常常抢先到二房来,和张氏抢着喂李西白。
在妯娌俩的喂养下,李西白和五花、六花顽强成长,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竟全都摆脱了夭折的命运。
光阴似箭,转眼六年!
初夏,午后!
无边的田野中,绿油油的谷子随风翻浪。杜家屯的军户们手持锄头,趁着谷苗拔节前第二次除草。
李家各房也是一样,大人孩子一起上阵,要赶在杂草泛滥前把地铲完。
李二黑正舞动锄头,将一株株杂草连根斩断。就听身后清脆的童声响起:
“爹娘,过来吃饭了!”
李二黑扭头一看,三个五六岁的孩童,从乡间小道走来。
五花六花提着篮子,蹦蹦跳跳走在前面。李西白面无表情,提着个瓦罐走跟在后边。
这是辽东家庭的惯例。七岁以上的孩子要下地,七岁以下也得干些力所能及的,比如送饭…
李西白一边确保妹妹不会跌倒,心中同时一阵哀叹。还有天理么?还有法律么?
他才六岁啊,就要和五花六花烧火做饭,还得负责送到地头。
“吃饭喽!”
二花、三花一声欢呼,扔了锄头就跑了过来。
大花快十岁了,举止间沉稳的多,跟着张氏不紧不慢的走在后头。
李二黑干的最快最远,等他走回地头,二花三花己经掀开篮子盖。
“嘻嘻,今天有小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