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尘至始至终都是笑着的，没有表现出其它的情绪，就像平时面对镜流时那样，以一个温婉如玉的形象。

踏入庭院，即将进入房间内时，镜流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回头看向还注视着自己的师父。

“师父，今天的你，很不一样。”

歪了歪脑袋，佘尘往墙壁上一靠，没有流露出一点不对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的？”

“年轻了。”

说完，镜流急忙开门，躲进了房间里。

年轻，真是一个美好的词。

他也曾年轻过，也曾意气风发过。

只是现在，只剩下一副随时溃烂的残躯，腐朽的魂魄罢了。

转身走进自己房间内，他才敢用手扶住墙壁，剧烈咳嗽起来。

肆意使用虚无力量，对他的侵蚀，腐朽的速度大大加快，神武大会前，不能随意出手，动气了。

倒了一杯烈酒，佘尘举杯一饮而尽，压了压心里的苦涩。

越想他越觉得苦涩，虚无所能承载的记忆无穷无尽，他现在己经不会被记忆困扰，相反记忆还会被虚无吞没。

那种眼看着无论美好，还是痛苦回忆都被剥离，都要离去的感觉，实在是无法让人忍受。

终有一日，他会忘记所有人，忘记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忘记自己曾经所爱戴，珍惜的一切，变成一张白纸，变成一个陌路人。

又一杯烈酒下肚，这点刺激，己经压不住他的痛苦，他多想大声哭泣，但现在还不能。

只差最后一件事情，做完最后一件事情，哪怕自己到时无法亲率大军出征，也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他为镜流所铺设的道路，只差神武大会，响彻寰宇了。

还沉浸在自我的美好畅想时，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镜流搞怪的声音。

“师父，房间里全是草药味，根本睡不了。

能在你这里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