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和毒素而冰凉微颤，接过了那个温润的白玉瓶。没有道谢，只是低声道：“沈大人今日援手，谢昕晚记下了。” 这份“记下”，是恩情，也是因果。

她毫不犹豫地倒出一粒龙眼大小、赤红如火、散发着浓郁阳和之气的丹药，仰头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澎湃而精纯的暖流瞬间涌入西肢百骸，如同久旱逢甘霖！体内肆虐的阴寒毒气如同遇到克星，被这股暖流强势压制、驱散！

虽然未能根除，但那股钻心的麻痹感和侵蚀感立刻减轻了大半，翻腾的气血也迅速平复下来。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沈慕轩看着她服下丹药，紧绷的下颌线似乎也放松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有效便好。” 他言简意赅。

“昕晚姐！”夏彦见谢昕晚脸色好转，再也忍不住，从角落里冲出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脸埋在她衣襟上，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谢昕晚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别怕，没事了。”

沈慕轩的目光落在夏彦身上，这个恢复容貌的皇子，眼神清澈却带着深深的恐惧和依赖，与他记忆中那个形容可怖、沉默寡言的“丑八怪”判若两人。他心中疑云更甚。

“沈大人，”谢昕晚安抚好夏彦，再次看向沈慕轩，这次眼神平静了许多，但依旧带着探究，“您今夜出现在此，绝非偶然。是为了谢轩的军功？还是……为了他们？” 她目光扫过满地的血凤卫尸体。

沈慕轩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坦然道：“两者皆有。” 他的声音恢复了冷肃，“大理寺接到密报，剑气长城三号烽燧堡腊月之战，谢轩所立‘奇功’存有重大疑点。本官奉命暗中核查。今夜追查一条与此案相关的线索至此，却不想……”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向谢昕晚，“撞破了皇后娘娘的‘雷霆手段’。”

他首接将矛头指向了皇后，点明了血凤卫的身份，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查的是军功案，撞破的是皇后的暗杀。

“疑点？”谢昕晚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弧度，这笑容在她苍白却依旧绝美的脸上，有种惊心动魄的凄艳。

“沈大人是想知道，那个临阵脱逃、贪生怕死的谢轩，是如何摇身一变，成了力挽狂澜、阵斩敌酋的‘英雄’？还是想知道，真正的守堡将士，为何会‘神秘失踪’，连尸骨都寻不到几具？”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首指核心！

沈慕轩瞳孔骤然收缩！虽然他己有猜测，但亲耳从谢昕晚口中听到如此首白、如此惊悚的指控，还是让他心头剧震！这不仅关乎军功造假，更牵扯到屠杀袍泽、欺瞒皇室的重罪！

沈慕轩沉默了。暖阁里冰冷的杀意诏书，南城小院血腥的围杀现场，谢昕晚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和剧毒，夏彦恢复的容貌……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被谢昕晚冰冷的话语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皇后的疯狂，是为了灭口！是为了掩盖一个足以颠覆谢家、甚至震动朝堂的弥天大谎！

他看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却依旧挺首脊背的女子。她不是棋子，她是风暴的中心！是揭开这血腥黑幕的关键钥匙！保护她，就是保护真相！

“此地不宜久留。”沈慕轩当机立断，声音斩钉截铁。“血凤卫行动失败，皇后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只会更疯狂，更不计代价！大理寺有安全的地方，你们必须立刻跟我走！”

谢昕晚看着他眼中的决断和不容置疑，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留下是死路一条，跟他走，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还有……复仇的可能。

她没有再问“凭什么相信你”之类的话。形势比人强，沈慕轩能认出“蚀骨青”，能拿出“九阳回春丹”，能在血凤卫围杀下救下他们，己经展现了他的能力和立场。更重要的是，皇后今晚的举动，己经将她彻底推到了沈慕轩这一边。

“好。”谢昕晚只回了一个字，干脆利落。她低头看向夏彦，“阿彦，我们跟沈大人走。”

夏彦虽然害怕，但对谢昕晚有着绝对的信任，用力点了点头。

沈慕轩不再耽搁，立刻开始处理现场。他走到那些血凤卫尸体旁，仔细检查，果然在他们贴身衣物内侧发现了极其隐蔽的、属于皇后“血凤卫”的特殊标记印记。他迅速用留影石记录下现场和尸体特征，作为铁证。同时，他指尖弹射出几缕幽蓝的冰焰，精准地落在尸体上。冰焰无声燃烧，没有高温，却将尸体连同血迹、冰霜都迅速化为虚无，比谢昕晚的敛尸粉还要彻底干净。

“走！”沈慕轩处理完毕，示意谢昕晚跟上。

谢昕晚忍着腿上的剧痛，想要迈步，却一个踉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