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祁绵雪,欲言又止。
察觉到她的目光,祁绵雪嘴角扯出一抹安抚地笑容:“爷爷,阿屹他应该是累了,今天玩得有点……”
她试图为陆君屹找一个借口,缓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可话到嘴边,看了看面色铁青的老爷子跟空荡荡的楼梯口,一切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祁绵雪最终只能垂下眼眸,低声道:“我去看看他。”
关恩念瞥见她单薄的背影,压下心疼,招呼崔管家同她一起扶老爷子去休息。
大厅的佣人们大气不敢喘。
首到重要人物都离开在视野里,才敢小声发言:“唉,大小姐好可怜。”
“是啊,从小就来到陆家,这么多年的感情,可那位……唉。”
有个年纪比较小的小姑娘撇了撇嘴:“大小姐才不可怜,她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看不见她好的人才可怜。”
这些细碎的言论,祁绵雪一个字也没听见。她走到陆君屹的房间门口,抬起手,指尖刚要触碰到冰冷的门板,犹豫了一瞬,又缓缓缩了回来。
长廊里寂静无声,悬挂的水晶灯投射出昏黄色光芒。
她转身背靠在门板上,缓缓滑落,最终抱膝坐在了厚重的地毯上。
对订婚的事情,陆君屹从没发表过意见,祁绵雪以为,他是愿意的。
明明小时候他自己说过,她会是她的新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房间内,陆君屹满心烦躁,狠狠地将外套砸在了地上。
外套是祁绵雪早上特意为他挑选的,让陆君屹又想起她。
他十二岁时,被爷爷跟爸爸郑重叫到书房,告诉他,祁绵雪以后会是他的妻子。
当时他是什么感受?
不记得了。
脱力地靠在门板上,陆君屹目光出神地盯着刺目灯光,自虐一般不肯眨眼。
从那以后,祁绵雪这三个字,连同责任、婚约、陆家未来跟他绑在了一起。
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好像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娶祁绵雪。
陆家不会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陆君泽。
可是陆君屹知道,陆君泽长得很优秀,爷爷时常会与崔管家聊起陆君泽的近况,他爸爸的办公桌上也经常出现陆君泽的资料。
甚至陆氏有很多重要文件,都有陆君泽的签名。
他们会不会很遗憾?
遗憾出国的不是他,而是陆君泽。
遗憾当年腿断掉的不是他,而是陆君泽。
遗憾需要从此戴上助听器的不是他,而是陆君泽。
如果是陆君泽,肯定会无比服从安排,跟祁绵雪订婚。
而不是跟他一样,把爷爷气成这个样子。
一扇门,隔绝了两颗刻满不同伤痕的心。
时间就像细沙,一点一点从指缝间流走。
陆君屹再次打开门时,就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推力。
透过门缝垂眸看去,不出所料,祁绵雪。
动作轻柔地扶住她的肩膀,陆君屹用脚把门踢开,左手穿过祁绵雪的膝弯将她拦腰抱起。
低头看去,她双眸紧闭,睫毛湿润,明显是蹲在他的门前哭过。
房间门隔音太好了,他没有听见。
这个困了不知道回房间睡觉的笨蛋。
“小陆哥哥……”睡梦中的人拱了拱脑袋,发出一声呓语。
又一晶莹滴水珠从睫毛中钻出来。
陆君屹轻叹一声,动作温柔地将祁绵雪放在床上,掖好被角,随后食指轻曲,替她擦掉滑落的泪珠。
要关灯出去时,陆君屹意外在沙发上看到了一本奇怪的大书。
看起来是祁绵雪的小手工,他没有动,而是拿起了一旁的纯黑硬壳笔记本。
翻开一页,黑色纸页上用白色笔记书写着:
2X16年,八月。
我来到了陆爷爷家,见到了小陆哥哥。
虽然小陆哥哥不理我,但我还是好开心。
陆叔叔说小陆哥哥只是生病了,不是不喜欢我。
没关系,我不怪小陆哥哥。
……
祁绵雪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被子边缘都被塞进了她脖颈里,裹得像个密不透风的茧,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
这令人窒息的掖被角方式,除了陆君屹,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她打开房门时,恰巧碰到从陆君屹房间里出来的小女佣。
“大小姐早。”
祁绵雪都还没问,对方就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似的,上道地答了出来:“少爷一大早就拖着行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