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哟,康教员回来了。”
鹦鹉的声音突出一个阴阳怪气。
康德推开窗户,外面阳光正好,海风吹拂,浪声滔滔,远处似乎飘荡着欢笑,他在地球待了差不多三天,而异界只过去一夜。
也就是说,这是核子长矛击碎星穹桥、贯穿星宫后,康德向全远港发布胜利演说的第二日……那远港狂欢、震动世界的夜晚刚刚过去。
康德略略习惯了这时间差变幻的错位感,作色道:“放肆,真是僭越。”
“这哪里是僭越啊。”鹦鹉关了屏幕,斜眼看康德,“你不知道,昨晚有多少人没睡着觉,今天一早,从远港到新城,四处都是朗诵声,尤其是年轻人,都聚集在一起,朗诵你昨天的演说,啧啧啧……”
她的语气越来越夸张:“我悄悄地跑出去看了看,从贵族子弟到码头苦工,从贵妇沙龙到酒吧,都有人聚在一起,倾听远港演说的稿件,现在整个远港都对你这下凡的圣人崇拜得五体投地……”
她向康德挤了挤眼睛:“加上之前的瓦伦坦演说,再来一篇,您老人家就要凑够康三篇了……感觉如何啊?”
感觉如何?
康德心中毫无波动。
虽然在异界做过了好大的事情,虽然拯救了数万条活生生的性命,虽然被远港人发自内心地崇敬——但他对异界的归属感远远逊于地球,所以随之而生的自豪感和成就感,当然也远远不如后者。
若说什么成就感和自豪感,他在这三天已经切身体会、并且爽过了。
因为在地球,他所做的事情,提出的建议,给出的方向,与国家约定、共同奋斗的,是中华民族甚至全人类文明最壮丽最宝贵的事业。
他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那是蒸汽机震颤的音啸,那是内燃机运转与电流匹练的轰鸣,是微观世界原子能咆哮绽放的闪光,是集成电路被点亮的瞬间。
异界的元素体系与灵性符文,将予以速度放缓甚至停滞不前的科学发展,以新的思路、方向和办法。
为此,康德在地球叉了一整晚的腰。
在将来,他必然会成为小学生课本里最靓的仔。
此时此刻,面对鹦鹉那“你在远港阵营与破碎群岛阵营的声望达到‘崇拜’等级、声望值提升两千”的播报,康德自然不屑一顾。
“不过如此。”他傲然道,“快进到骨肉皮。”
玛蕾姬丝夸张地喊道:“快来看啊,童子鸡要吃荤了!”
虽说鹦鹉知道他很多底细,可唯独这一点,康德不惧与其互相伤害。
他向对方竖起中指,狞笑道:“怎么,要不要我发扬一下无畏出鸡的人道主义精神,给你这千年老妪开个噗……”
话音刚落,他的小腹便吃了鹦鹉一拳,康德毫不犹豫,伸手就去扯对方的脸颊:“你妈的又动手动脚!”
两人厮打一阵,最终以康德耻辱落败而告终。
耻辱的地球人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玛蕾姬丝心满意足,强行挤了过去,将康德的一半椅子占了,开始撩拨康德的头发。
就像在岛上那会儿,她经常喜欢待在康德的头顶,而康德只接受她站在肩上,由此便产生了无数的斗智斗勇。
——现在想来,幸亏那时的鹦鹉依然残存着作为先代凤凰王的节操和尊严,面对康德也顶多用嘴咬、用翅膀扇,并没有做出在康德头上身上拉屎的事情,否则如今她变回原形,大家想起这事儿,一定相当尴尬。
康德只觉得凑过来的身体温软丰盈,迷醉的体香宛如幽兰空谷,玛蕾姬丝的小手在自己头顶拨来拨去,虽然拨的是大头,但感觉还是很舒服。
何况挤在身边的鹦鹉伸手摸他头,意味着右臂高抬、右侧上身完全不设防,好大的车灯压在身上,这等福利,刚刚嬉闹式的失利所带来的些许不爽早就烟消云散了——他心念一动,抬手绕过鹦鹉后脑,将她肩膀搂过,然后去摸先代凤凰王那晶莹小巧、有别人类的尖耳朵。
摸了两下,便被鹦鹉一掌拍开。
“怎么?”康德转头去看凤凰王那美得令人窒息的绝世容颜,与黛瑞拉相似,犹如姐妹,而鹦鹉是调皮活泼邻家大姐姐款的,更戳康德的xp。
他试图从玛蕾姬丝的脸上寻找出“一抹动人的羞涩嫣红”,但没有,满脸写着不耐烦,康德问道:“耳朵不是敏感带?或者只有丈夫能碰?”
鹦鹉翻白眼道:“你网文看多了,这是什么弱智逻辑,那我问你,你耳朵是敏感带吗?你耳朵只有老婆能碰吗?”
康德答道:“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