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所快坚持不住了。”
爱芙默然不语。
“你们鄙视我们,你们唾弃我们,确实,跟你们相比,我们才是背叛者和堕落者,我不想跟你争论教士们的行为对错,我只是想说,庇护之地无法承受第六次政变,一旦再次发生政权更迭、族民相杀,那仅剩的遗产就会彻底湮灭消亡,我们将失去一切,在这囚笼中凋零消散。”
托斯迪瓦摊手道:“而不管你承认与否,事实就是如此,教士们所维系的政体,是历代以来,伤亡最小、局面最平静、延续时间最长的一届。”
爱芙语气森然道:“但弃誓者成为了代价。”
托斯迪瓦沉默,微微躬身,以示歉意。
弃誓者愤恨交加,咬牙道:“这跟你之前说的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如果你赞同我的想法,即庇护之地的唯一任务就是确保族群延续,而非铭记仇恨和做出报复……”
托斯迪瓦说道:“那你最好不要阻止星宫的行动。”
爱芙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无法对抗星宫。无数岁月之前,伊蓝-泰尔全盛之际,我们的先祖依然无法阻止星宫的灭绝行动,只能构筑庇护之地乞求种族存续,现在的我们比当年要弱小多少倍?我们有能力反抗他吗?”
大祭司语气冷静:“完全没有,仅仅这个星宫之神,就能把整个庇护所屠杀干净……你也应该知道,他们从不单独行动。”
爱芙咬牙不语。
如果她是个胡搅蛮缠的浑人,那倒也罢了,不管不顾淦他娘就是了,但在这个世道,越是冷静、清醒和理性的人,活得就越痛苦。
她知道托斯迪瓦所言非虚。
即使是全盛时期的伊蓝-泰尔都无法抵挡的星宫,庇护所这个遭遇数次浩劫、虚弱至极的末裔团体,又有什么能力反抗?
她沉吟片刻,想到了什么,抬头道:“他像是要启动庇护所遗留的战争平台,让我们操纵古代兵器为他杀敌,那我们拿到古代兵器之后反戈一击……”
托斯迪瓦冷冷道:“然后呢?难道就能杀死他吗?哪怕退一万步,我们杀死他了,难道靠着庇护所的古代兵器,就能打败星宫吗?”
爱芙大声道:“所以呢?听他的命令?被他利用,作为工具,去屠杀无辜的族群,然后被凡世的新民杀死?即使我们获得了胜利,战胜了凡世的无辜者,活到了最后,也会被星宫灭绝、以除后患的!”
“到头来,我们跟凡世的新族,都是他们取乐的工具,他们高高站在天上,操纵我们没来由地去仇恨、去厮杀,然后死去,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我宁愿向他怒吼、反抗至死!”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也会反抗,可,不一定会死的。”
托斯迪瓦看向永恒高塔的虚影:“看到了吗?他的语气,他的动作,他似乎乐在其中,这个星宫之神一定很惊讶,因为伊蓝-泰尔的末裔扭曲了历史、奉他为神明,他会觉得非常有趣……对于他来说,我们也许就像蝼蚁一样,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反而相当有趣,他不舍得杀我们的。”
说到这里,他注意到了爱芙的目光变幻。
她那流彩的眸中被震惊和怒意所充溢,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你已经无药可救了。”爱芙握拳道,“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托斯迪瓦心中一痛,哪怕心中坦荡无愧,但意中人的失望和愤怒依然让他心如刀绞,他冷冷道:“我从不奢望你们的理解,我的使命就是确保族群延续,反抗会立刻灭亡,而顺服却有希望,这是最好的选项。”
“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什么?”
“无论是大祭司也好,联席首座也罢,乃至是大元帅,第一公民……无论职位的称呼是什么,你的身份都毋庸置疑……你是庇护之地的,伊蓝-泰尔的,这一代的王。”
爱芙喃喃道:“哪怕你的国民都向侵略者下跪献媚,你也不能向他们屈服……你可是国王啊。”
托斯迪瓦深吸一口气:“那你呢?你的法子又有什么意义?”
爱芙定定地望着他。
“跟凡世的新民取得联系,借助他们的力量解开封印,然后呢?”托斯迪瓦森然道,“你觉得外界是什么样子?风景秀丽、鸟语花香的美丽新世界?凡世的生灵们会载歌载舞欢迎我们的到来、帮助我们重建文明?”
“太天真了吧!”
“让我告诉你会发生什么。”
“他们会觊觎伊蓝-泰尔留下的智慧,他们已经磨刀霍霍,准备了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