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乖女儿嫌弃抱怨地主动挂断电话了。
正当他陷入这莫名的忧郁之际,逆子的通讯传来。
“父亲,对伊蓝-泰尔遗民的收容工作不太顺利。”
面前的屏幕切换影像,那些上古遗民如旱鸭子般在水里扑通,好在这些战争机器虽然强行关闭作战机能,但并没有切断最基本的维生系统,早前大开杀戒、凶悍无比的罪民们此刻慌乱无比、哇哇大叫。
对于破碎群岛方面的打捞和收容工作,他们也不断挣扎、极不配合。
荷鲁斯说道:“虽然威胁不大,但难以控制,效率不高,我尝试过杀鸡儆猴,可他们见到同伴被杀,只有少数退缩,更多人则是群情激愤。”
康德皱眉道:“还是要找到他们的统治阶级。”
“已经找到了九个,并且勒令他们维持秩序,但语言不通,交流困难,但他们大概领会了我们的意思,正在尽力安抚周围的族民。”
铁儿子回答道:“但我对此心存疑虑,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问题,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和阿斯托尔福正在尽力反向解析和分析他们的语言,语言学家已从远港起飞,但这需要时间……”
康德想了想:“还是要找到他们的最高领袖,还有潜艇军官所说的那个爱芙,那一支代表着抵抗力量的伊蓝-泰尔,我们可以跟他们合作。”
“一直在搜寻,父亲。”
屏幕切换画面,一张张照片密密麻麻地堆满整个屏幕、不断叠加。
“我投入了三百台无人机,正在不断拍摄海域里所有伊蓝-泰尔的样貌,根据其神态、牙齿、皮肤、气质和周围人的态度,来判断对方的社会地位的高低,与此同时,我们也按照潜艇军官的描述来寻找那个叫爱芙的伊蓝-泰尔,对方样貌出众,发色显眼,应该不难找,拍到的所有符合描述的女性伊蓝-泰尔,我们都会将其照片发给潜艇军官辨认。”
康德点头。
等不多时,听到荷鲁斯一声叹息:“找到了。”
康德精神一振:“谁?”
“都找到了。”荷鲁斯慢慢道,“爱芙,还有疑似伊蓝-泰尔最高领袖的个体,全都找到了,他们在一起。”
康德从铁儿子的语调中听出异样:“怎么了?”
“那位名为爱芙的伊蓝-泰尔,即停止了所有战争机器、与深渊行者号一起结束了浩劫的勇敢者,已经停止了生命机能。”
屏幕中出现了一张图片,打开的逃生舱中,呆滞的雄性抱着怀中的同族木然流泪,身体犹如一座无声的雕像。
“从外表就能判断出,这个雄性个体的社会地位极高,我拿着照片向遗民们展示,伊蓝-泰尔们无不露出了敬畏顺从的神色,无论是地位高的还是地位低的,尤其是闹得最狠的底层,一瞬间就变了嘴脸。”
康德望着那张照片,陷入沉思。
“我们试着与这个雄性交流,可无论是无人机喊话,还是士兵靠近试图交流,乃至于命令其他的伊蓝-泰尔去劝说,他都对外界的一切置之不理。”
荷鲁斯说道:“语言依然是最大的障碍。”
康德站起身来:“我去试一试吧。”
铁儿子讶然道:“父亲?”
望着那张高精度的照片,对方呆滞默然的神色清晰可见。
“他一定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海风凛冽,四处喧嚣,这里是海面之上,无水的世界。
伊蓝-泰尔经历了无数岁月的囚禁、抵达凡世,这里是全然陌生的世界,整个种族没有经过任何准备、便被强行塞来了一个未知的未来,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心怀恐惧和茫然……除了托斯迪瓦之外。
他失去了整个世界,悲伤淹没了他。
奇怪的飞行器在他身边嗡嗡盘旋,发出声音,那是陌生的语言。
他置之不理。
身披战甲的战士驾着飞快的小艇呼啸而来,向他喊话。
他也听不懂。
教士们战战兢兢来呼喊他,请求他引导族民,询问他神明去了哪里。
他一脸木然。
也有身穿奇怪衣服、与那些钢铁战士不同的人,掠着海平面飞来,那几个凡世新族似乎认识爱芙,看到她的样子之后,露出了极度伤悲和震惊的神色,他们默然注视着她,然后摘下帽子,单膝跪下,深深低头。
都跟他无关。
从封闭的庇护之地来到更广阔的世界,无垠的海平面一眼看不到尽头,托斯迪瓦并没有拥抱自由的喜悦,他已经失去了一切,怀中的身躯已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