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官人,请教姓名。”
“沈茂才,字允介。”
“敢问仙乡何处?”
“不敢,云州丰县人士。”
“还未请教治甚学问、习何技艺?”
“后学末进,治《符器枢要》,习机关变化之术……”
前前后后回答了五七个问题,坐在对面的震旦同乡向他微微一笑,指着桌上的一样奇物,温声道:“沈兄,请注视此物。”
那东西约有灯盏之径,被巧夺天空、无有一丝杂质的琉璃片罩着,线条优美,工业设计的美感引人注目,沈茂才好奇看过去:“此为何物?”
那位负责登记建档的震旦公务员笑道:“照相机,可摄录沈兄尊容。”
沈茂才吃了一惊,继而喜道:“可是秦公巧手?能否给在下看看?”
“沈兄既是符器大才,以后会有机会接触的。”那公务员礼貌地回绝,指着后面长长的队伍,“但还有很多朋友在等,您该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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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桌上的另一台机器嗡嗡作响,一块散去最后一丝渺渺余温的金属牌被推了出来,那公务员将金属牌连着一本书递给了沈茂才。
“沈兄,沿路向前走,领取饮水和食物,然后登车,会有专门人员接待,送各位到歇脚的地方。”
那公务员的笑容很亲和:“此是身份牌,请贴身收好,不仅仅是身份证明,也是俸禄发放、购买内部商品和工作评级等的凭证,一定妥善保管,至于这本书,是本地风俗与康德殿下……哦,现在应该尊称公爵了,总之,公爵的规则,远港的情况,还有一些常识,都在书中。”
他总结道:“沈兄有闲,一定要多看,公爵的规矩,与震旦不太相同。”
“小弟省得,多谢兄台提点。”
沈茂才机灵通变,颇会做人,不着痕迹地从袖口滑出两枚金锞子,塞入对方手中,微笑道:“敢问兄台姓名,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沈兄勿要如此。”公务员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心平气和地将金锞子强塞回去,不等对方说话,便解释道,“这也是远港的规矩……秦公养士极厚,然御下也极严,震旦的人情往来,在远港是行不通的,悉以贪污腐败论处。”
“我今天收了您的金锞子,最多一刻钟后,便会有讨逆社来冻结我的账户、剥夺我的官职和一切福利,然后把我送到畸变矿区挖晶石。”
沈茂才脸色微红,讷讷道:“啊这……”
“这就是远港啊,秦公首重公平二字,能者上、劣者下,挺好的。”公务员拱手道,“沈兄这边请,祝鹏程万里,欢迎来到远港。”
沈茂才拿着身份牌和规则书,提着一口小箱子,沿着笔直的路前行。
脚下的路面浑然一体、坚硬平整,似乎是灰浆涂抹出来的,但似乎比灰浆更好……他想要蹲下来研究一番,但也知道现在并不合适,总之,西陆之行给予了他超额的惊喜,这个陌生的新世界,处处都透着新奇。
在前方的一处摊位,他领取了食水,负责摊位的人应该是一对中年夫妻,也是震旦人,看他们的手和皮肤状况,之前应该是以务农为生的。
“阁下,饮食简陋,暂且垫垫肚子,营地里已经备好饭菜了。”
那笑容和神色并不局促,虽有尊敬,但并不唯唯诺诺,曾以务农为生的夫妇竟然会有这种不卑不亢的气度,真是新奇……
沈茂才接过“简陋的饮食”,又吃了一惊,食物装在一个透明轻薄、非纸非布的袋子里,而水则是入手一瓶,瓶身清凉,晶莹剔透。
——水晶?
不,硬度不够,但柔韧宝透,非是凡品,一瓶水都装在这等逸品壶瓶之中……秦公好大的手面!
他拜别夫妇俩,继续前进,举着那瓶水仔细打量,越看越喜欢,如此晶莹剔透、轻薄柔韧,虽然手感称不上珠圆玉润,纹路也无甚出奇,但胜在罕见轻便,摸起来也极为耐用,平日里作为随身水壶用,想必是极好的。
“沈兄,这边!”
熟悉的呼唤传入耳中,沈茂才精神一振,抬头看去,笑道:“勉之兄!”
他看到勉之兄站在前方道旁,高大的车辆宛如巨兽,静静伏在路旁,车门与车窗尽是大扇透明玻璃制成,一群人在窗边向他招手。
“好,最后一位……两位请上车!”
他随着沈兄登上车,只见两旁列座,脚下车板竟是精钢铸成,车前首座位有横杆、舵盘、刻仪等种种奇物,一下子便吸引了沈茂才的目光。
他挪不动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