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说什么?您看,这就是没有威仪的后果,使我没有敬畏之心,容易得寸进尺。您如果想让妾身退开,那须以威严之姿喝令妾身退下,妾身必会受惊从命……”
……你是抖m吗?
康德将头扭到另一边,木然道:“你休想再度看到我的美貌——随你靠得多近,反正都是我占便宜。”
卫云鸢微笑道:“相公说笑了,妾身既已将此身相许,哪有什么便宜昂贵之分?相公如果想要臣妾做些什么,只需要吩咐下来就好……”
这样说着,忍不住低下头,胭脂般的粉红染上秀美的脸颊。
低眉顺眼、婉转相就的样子,如此温顺。
但总觉得有条狐狸尾巴正在身后慢慢摆动。
康德看着她,突然叹了口气。
“……听好了。”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凝重冷冽。
卫云鸢闻言一颤——就是这种感觉。
自诩天之骄女,只是生不逢时,不甘平凡的命运,便是东渡异域,也是存着舍身饲虎的高洁牺牲之念,内心深处也觉得未曾谋面的康德也万万配不上自己,自己只不过是为了家国神州而付出牺牲。
直至不久之前,她终于明白自己在找寻什么。
也许正是眼前这个男人而已……有力量,有意志,有决心,有信念,有悲悯,有善行,她要辅佐和侍奉这样的男人,成就犹如神话的伟业。
听着他冷厉强硬的语气,卫云鸢心中却生出了某种奇异的期待和兴奋。
就像是在读信的时候,对方沉思时下意识的一个眼神,仿佛就摧毁了她迄今为止的一切自信和骄傲,何等冷酷,何等威严。
“我吩咐你做什么,你都做吗?”
那声音问道。
“……嗯。”
声音颤抖得不像是她发出的声音。
是的。
无论是什么我都接受。
她下意识抬头,想去追寻那淡漠得让她发抖的眼神。
但抬头之际,只觉得前方指风嗖嗖,额头一痛,啪嗒。
自己的额头被弹了一个暴栗。
“抛掉无意义的负罪感和使命感,打碎内心深处的枷锁和软弱,你并不是要作为某个人的附庸和所属物而活的,也不必为自己去找什么新的支柱和信念,想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那时,我会真正地欢迎你的加入。”
康德说完之后,又轻轻戳了一下卫云鸢的脑门。
美人发呆的模样,也同样引人注目、风姿绰约啊。
“我……”
卫云鸢怔怔地望着康德。
话题和事态发展并没有往她所设想的方向进展,这让她有些失望,但与此同时,心中却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叫喊,试图冲破什么、打碎什么。
那是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因环境、文化和思考所固化和构筑的壳。
她低声道:“我不明白……”
“洪三以前也不明白。”康德笑了笑,“后来他也明白了……所以我对此深具信心,你也一定能做到。”
“皇帝能靠着情报、眼力和格局推测出我在异……在凡世所做的许多事情,但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是以他的格局和阅历永远无法想象到的东西——我想让人们都想明白一件事情,永远想明白,不会回到从前。”
卫云鸢似懂非懂。
她低声道:“可……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没有什么区别吧。就算我想明白了,也会像现在这样,全力协助您……”
“有区别的。”
康德默然片刻,摇了摇头:“我可以冠冕堂皇地跟你说许多道理,但……你就当我是个贪心的人吧,我确实是。”
他望着面前绝美的容颜,眼神变幻,不由自主地轻轻伸出手,指尖在那嫩滑的皮肤上划过。
声音低不可闻。
“什么都想要。”他说道,“全部都要。”
卫云鸢微微一惊,身体下意识后仰,康德也回过神来。
他摸了摸头,掩饰了先前反常的反应,说道:“你读了信,知道了一些情报,虽说泄露出去也不算什么,但终究不能放着不管,我得好好想想……这样吧,你说你不明白,可以暂时留在这边,听一听。”
他整理了一下领口,说道:“战争将起,大军要动身前往边境,与格里芬所部对峙,为我攫取胜利……我要做一下战前动员了。”
帝都皇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