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
为房舍,也能够从一-个新奇的角度去惊讶它的造型之怪诞。键盘手当然更倾向于遵循自己的经验
并尝试接受这些若隐若现的“旋律”中所蕴涵的信息。
她惊讶地发现,如将这栋“活物”的情绪做一个拟人的比照,那么,这种情绪不仅是亢奋的
也是喜悦的,还微微夹杂着些许痛苦。那些痛苦从它的内部传达,而它的内部也绝非是从外表
上看到的结构所揭示的一种直观的空间。所谓的“内部”几乎彻底独立于它的外表,不仅仅是更
为复杂,也存在一些令她本能感到排斥的情况一 她只是不知道, 那是怎样的情况,但她一点都
不想跑到里边去。
她的直觉告诉她,别看它的外表只是古怪,似乎摇摇欲坠,不堪一击, 但其内部却是极为险
恶的。甚至于,她隐约觉得,这栋怪诞房舍的外表,不过是一种伪装, 它的真面目绝对不是这个
样子。
突然间,她听到了一个明确的“旋律”导向,她下意识看向天空,愕然发现笼罩了这块地的
天空竟然呈现出一种奇怪的锈红色。 这种颜色是从铅色的云层里透出来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
急剧下降,而这种急剧下降也在撕裂云层。
这个时候,她终于听到了这栋怪诞的活体房舍所释放出来的明确“旋律”。这段突然明确起
来的“旋律”就好似挣脱了-个枷锁,笼罩在整个三丁木公园的“伟大旋律” 已经不足以彻底掩
盖它的存在感了。
在键盘手的知觉中,这栋怪诞的房舍一下子就变得鲜明起来,也一下子变得更为恐怖。她可
以听到,由它释放出来的“旋律”正在呼应从天际落下的某种东西。她看不到,但她能够感觉到
,并有恐惧感随着这种联系- 步步增强,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邪教成员在离开前肯定又做了点什么,否则,不会出现这么异常的状况。她猜测或
许又是那个仪式的变种,但是,恐怕连邪教也对仪式造就的这栋邪恶房舍失去了控制,以至于他
们不得不离开。她现在能够听到的“旋律”比过去更加清晰,这“旋律”嘈杂,刺耳,就好似在
身边设置了一百多只闹钟,用不同的声量和节奏发出尖叫。
现在不应该称呼那栋怪诞的房舍为“房舍”了,它本来就有些六奋,又被这种尖锐的“旋律”刺激,它的“活力”正在被进一步激活,而它的内部究竟是一 种怎样的变化,键盘手已经无法
从“旋律”中得到答案了。即便是她也无法从一团极度混乱的声音中理清脉络。
如果她之前听到的“旋律”基本上都是有规律的,那么,现在她聆听到的“旋律”则是另一
种极端的表现,并且,是从音乐理论上最不该称之为“旋律”的情况。
键盘手感到耳腔有点刺痛,她摸了摸耳朵,发现自己的耳朵在流血。
她知道,乌克兰女人和警视正的麻烦大了,他们置身在一个怪诞的内部,也如同置身于-个
活体炸弹的内部。她甚至可以想象,邪教布置了诱饵,让两人进入其中,变成了祭品。
这种已经不再是音乐旋律的“旋律”是她从未听到过的,以至于,她都无法找到形容,无法
去描述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更无法去解读。连她这个濒临界限的聆听者都无法做到,难道乌克
兰女人和警视正还能做得更好吗?
在她的注目下,怪诞房舍的外表结构开始发生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