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确切的证据去说明自己为何有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因为眼
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鼻子嗅到的,这些色彩、声音和光暗的渲染全是美好的,浪漫的,即便
他自诩不懂美学,也依旧能够感受到这光景的美好之处。
当他听着旋律时就有这样的感觉:如果有歌声配合这旋律,- 定会更加完美。于是,-如他
所想,歌声响起来了。
女性的声音,年轻,柔和,清亮,只听声音就能勾勒出一个曼妙的画面,仿佛能够从声音中
看到对方的样貌:无论她长得怎样,都一定是美丽的。
而且,这是马恩熟悉的声音。
“雅美?”他紧了紧手掌,才意识到自己抓着东西。他以为是自己的黑伞,却发现是白色的
伞。木制的骨架,油纸的伞面,白色的底绘上淡色的丹青,坠着浅红的缨。
这把伞当然不是武器,他下意识撑开伞,转动把柄,也取不出任何东西。在这把伞上,马恩
的魔术已经没用了。但他隐约想到了,为何这里会有地毯,会有花,会有烛光和旋律,他想起了
一直无暇多想的事情-
除了计划之外的事情。为何自己会在这里?在计划之前,他登上山,走
入神社,召集朋友们,不是还有-个十分认真的理由吗?
他要结婚了。
从理性的角度来说,计划关系到文京区的每一个人,而婚礼只是一个人的人生, 哪一一个的份
量更加沉重,马恩认为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每个人都在劝他,说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时刻。对此,马恩不是没有感触,但在
理性的判断中,他更多能感受到的,是更多人的重量。只是,当他把计划和婚礼混淆在一起时 ,
在大家的心中,他的婚礼似乎依旧比计划本身更沉重。
姑且认为这是亲朋好友们的善意。可马恩满脑子的计划,为了在怪诞离奇的境况中扭转乾坤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自己的婚礼了。原本的计划基于婚礼而布置,但不知何时,婚礼似乎变
成了计划的赠品。
眼前的一切,再次提醒了他,这是- -场婚礼,哪怕只是一场噩梦中的婚礼,也依旧是他的婚
礼。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怪诞离奇和死去活来后,婚礼并没有中断或中止,这是一一个客观存在的主
题,不会因为他的任何理由而改换,不会因为他的个人意志发生转移。
广田小姐的歌声比马恩平日里听到更加轻柔,就如同情人在耳边低述,广田小姐的身影已经
在马恩的脑海中浮现了。尽管这歌声,这风景,这情调,都和马恩事先调查过的日岛民俗婚礼不
太一样,仿佛是拼凑出来的,仔细看看,多少觉得有些荒谬怪诞。可是,这里不就是-场荒谬怪
诞的梦吗?
马恩的目光向上抬起,沿着人字形的楼梯,他看到了自己为之许下诺言,将会陪伴自己余生
的女性。
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惊鸿一瞥地在- -侧晃过,又从另一侧露出一角。她的声音有时是在上方
,有时就在马恩的身边,有时远,有时近。马恩时而听到她在欢笑,那如铃铛的欢笑声有些飘忽
,和喜庆的场景有-种格格不入的味道。
旋律是欢愉的,歌声是柔美的,但是,当笑声响起时,仿佛就只剩下空灵的笑声,在一刹那
间,一种巨大的诡异的安静彻底吞没了所有的美好,就连马恩也会在这时产生毛骨悚然的情绪。
毫无疑问,这歌声,这笑声,都来自于他未来的妻子
“雅美?”马恩大声喊道,“你在哪里? ”
他不想追究广田雅美为何会在这个服梦里,他还记得自身处于自主单机模式的状态。而自己
之所以启动自主单机模式,就是为了规避脱离封印的结缘神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如果信任大脑袋的计划,就不应该将眼前发生的一切当成是寻常情况下的结缘神的噩梦。这
更像是他自己的噩梦,套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大陆俗语,他猜想,也许自己比自以为的
,更加珍视这个婚礼,却又备受怪诞离奇之事物的困扰,所以才会在梦中出现这么一个怪诞的婚
礼。
在他的喊声中,如同所有的乐器在同一时间发出轰鸣,宏大的节奏洗涤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