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万道的丝线筑成的篱笆猛然向内弯曲,警视正听到了隐约传递而来的“旋律” , 强烈的
危机感如电流沿着神经窜动。他正要提醒怪物佐井,却看到这个家伙好似出了点问题。它的藤蔓
触须好似抽筋一样摆动,那些从空中落下的符纸又渐渐消失了,它如患上了偏头痛的人,用力按
压着自己的脑侧。
明明之前还- -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结果才喘几口气就后继无力了?警视正大惊:“喂! 佐井
“啊啊啊,真吵,难听的声音。怎么回事,旋律变调了。”怪物佐井尝试聆听过去的“旋律”,可它发现那本该早已经习惯的“旋律” 却变了味道。实际上,它本该更快适应这些变调,它
也尝试去纠正那些声音。可不知道为什么,听感却是越调整就越不舒服。或者说,它越是努力让
“旋律”变调,“旋律” 的反馈就越是让它头疼。这种头疼可不是一种心理感觉,到了此时,是
真正有一种身体不舒服的感觉了。
头疼?它觉得有点荒谬,它实际连正常意义上的“头”都没有,这个身体形象不过是编织出
来的替代品。虽然说不用人类的形体也完全可以,但站在人类的角度去想,不是人类的模样会更
难沟通吧。更何况,尽管原本的主体太过脆弱,但它也依旧觉得人形挺棒的。
没有头,没有大脑,不具备人类的器官和神经系统,却无法否认现在的这种疼痛来自于“头
部”。它觉得原来本体的脑袋似乎还在,它还记得,医学中有一种说法叫做 “幻肢痛"。所以,
现在缺少,人类器官的自己,也同样可以应用这个说法?
越来越剧烈的头疼,让它产生了-种压抑厌烦的情绪,仿佛存在某些看不见的东西,隐隐从
捉摸不到的地方拉扯着自己,让自己束手束脚。不受控制的“旋律”变得越来越难以调度,它当
然知道,“旋律” 是发自自己内心的,反映了自己的特征,所以,它有点难以接受这是“自2内
心的问题”,它给了自己- -个理由:在“绘纸操人之术”的时候,自己不也是透过分身去控制本
体的吗?为何当时没有任何问题呢?
它认为这个不协调的问题肯定是可以解决的,但它陷入一个固执逆反的情绪,不再去聆听这
个“旋律”。它相信自己哪怕不用本体的能力也能对付敌人。它现在的形态本来就很强,这是一
种生命本质上的差距。
“没事了。”它有些厌烦地说,“我真是给 我自己找了麻烦。
不过,警视正可听不出来这话中的-语双关。他只看到那些丝线筑成的篱笆已经将大茧封闭
起来了,这玩意的表面好似波浪般震荡,如同一团液态物质,也看不出什么具体的形状。
无定形的丝线编织物猛然向天空弹起来,就如同炮弹射出,发出巨大的爆鸣声。警视正本来
以为它的形态变化是为了反击,可此时的动静却不像是。即便如此,无论它想做什么,- -旦成功
了,铁定是对己方不利。警视正依旧心神不宁,他很难抑制这种惊恐的情绪,因为,“旋律" 似
乎在告诉他一些事情,而他听不清其中的内容表述。
警视正适才被怪物佐井救了一命,从那宛如暴走的“旋律”中挣脱出来,让他对“旋律”的
危害性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可是,在这个战场上,不使用“旋律” 是不行的,他就是-个纯正的
午夜回响行走者,“旋律” 是他唯一能够针对这些怪诞离奇的工具。可是,此时的“旋律”却仿
佛蒙上了一层纱。
他之前观测这些“丝线”的时候,就有一种“它要来了”的感觉,那个“它"说不清道不明
,虽然也可以怀疑是结缘神,但实际上,他真的没有见到任何符合这个信息的现象。但他也有一
件毫不怀疑的事情:丝线的动静-定在配合那些隐藏在丝线中的微小存在的仪式。
他知道“旋律"已经告诉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他现在听不清,只能干着急:“佐井!
阻止它!无论它要做什么,去阻止它!
“别急,让子弹再飞一会。”怪物佐井放下按压脑侧的手臂,它不去聆听“旋律”,果然轻
松多了。本体的“旋律” 满足了本体的需求,却显然不满足它的需求,它的时间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