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找阿猛，可他很有可能已经死了。liangxyz.com那个叫神凭村的地方，从来都不适合活人居住。”

“我知道。”

“如果他没有死，在这几年里，哪怕有一丁点他的消息出现，无论是真是假，我都该亲自去一趟，”野上勇说，“但是没有。你或许知道，我之前派人去过数次，了解过情况。”

“结果呢？”

“假如真的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倒也罢了，这正好能说明村子里有人在此事上搞鬼。可结果却是连这种程度的猜测都难以得出。”

“并不是阿猛的情报被封锁，他在各方面留下的痕迹都没有人为消除的迹象。事实就是：他的下落成为了一个谜团。自从那个起雾的早晨之后，就再没有人看到他，人间蒸发。”

“我知道。”

佐千代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

“但无论叔叔能否回来，我都要去见翔子阿姨和小典一面。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还要把他们带回来。”

“……去吧。”

野上勇不再多言。

……

时间并不宽裕。

野上佐千代看了一眼腕表上指针指向的位置，知道自己是时候该出发了。

她难以确定父亲的劝阻是否是最后的阻碍，但对于佐千代来说，这绝对是最难以逾越的一面高墙。而它如今已然烟消云散。

这令她的意志变得比过去更坚定，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实施，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去路。

“对了，佐千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在佐千代即将离开这个房间前，他的父亲野上勇忽然咳嗽了一声，从背后叫住了她。

“什么？”

“你知道，任何集体都不可避免有内部斗争，无非是手段激烈还是柔和、能否让人接受……”

“您有话就直说吧，父亲。”

对方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不止是野间家不同家系之间会有纠纷，连我们野上家本身，一样难以置身事外。”

“……您的意思，是有关于家主继承权的争夺吗？这件事我还是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佐千代想了想。

“上一代的继承人不止一个。换句话说，就是您和叔叔之间的斗争吗？”

“是的。当然还有其他人，但都没办法和我们两个相提并论。所以，家主的位置会在我们兄弟俩之间分出胜负，本该如此……但是，后来阿猛遇见了那件事。不仅仅是在警视厅的前途，他同样丧失了家族内的地位，最后是身为哥哥的我不战而胜。”

“我该庆幸你和叔叔没有真的手足相残吗？”

“你更应该庆幸自己是独生女，没有人能和你竞争。”

“那得感谢母亲大人吧。”

“这倒是。”野上勇笑了笑，“当然，说我和阿猛会‘手足相残’有点过头了。但家族地位的竞争绝非小事，如果说那时候的我一点儿都不担心会伤害到彼此，肯定是在说谎。所以在事情发生后，我甚至松了口气，尽管我很清楚这种想法并不高尚。”

野上勇的话头顿了一下，表情略显犹豫。

“佐千代，从你的角度来看，谁会更适合统领野上一家的位置呢？毕竟是由于一场意外，他才会远离东京的，就像你说的，这不是阿猛的错……”

佐千代愣了一瞬，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扑哧”一声笑出来。

野上勇居然会放下父亲的尊严，向对自己的女儿发问，看来他确实已经纠结很久了。或许是从那一天起，这个问题就一直盘桓在他的心底。

……我家老头偶尔还是挺可爱的嘛。

“我想，这个问题应该去问其他姓野上的人，他们会比你更清楚。”

佐千代笑着回答道。

“……哦？”

“这群人恐怕会这样回答吧：现如今是谁坐在那个位置上，谁就是最合格的领袖。因为没有他，野上家绝不会有今天。”

*

野上佐千代来到车库，发现停放着的座驾车头灯已经亮了起来，引擎盖内传来隐约的轰鸣声。

年轻女仆自副驾驶的方向推门出来，看见女人的身影走近，连忙走到另一边，慌慌张张地为她打开门。

“真的很对不起，大小姐。”

阿霞来了个90度的大幅度鞠躬，她将脑袋深深低下去，眼睛只敢看着地面。

“这是你的工作，不用道歉。”

佐千代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