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说个不字。
别说大骊礼部暂时不去南岳祭祀,就算是让他们南边诸国,礼部尚书每年都要跑去其余四岳祭祀,不一样是乖乖照做?
所以近期有些小道消息,说大骊朝廷近期准备重提南岳祭祀一事,每年定期派遣礼部官员赶赴梓桐山朝奉敬香。
怀箓“远眺”南边这位女子神君,以心声说道:“峻茂,大骊宋氏真要重新祭祀南岳?”
范峻茂摇头道:“不清楚,无所谓。老娘现在都快要被那场夜游宴烦死了。”
怀箓问道:“峻茂,你总说陈平安覆有好几张面皮,真实面容是极英俊极好看的,年少时便是个翩翩美少年……可别诓我!”
范峻茂神色严肃道:“陈平安第一次出门远游,乘坐渡船在那条走龙道南下,我刚好乘船北上,打过照面,骗你作甚?”
怀箓点点头,“也对,宁姚那么高的眼光,当年在骊珠洞天初次相遇,不还是对陈平安一见钟情了,想来相貌差不到哪里去。”
范峻茂说道:“合情合理。”
相较于五岳神君和数量不少的山君,还有三位“外人”。
齐渡的三位水神,长春侯杨花,淋漓伯曹涌,还有新任钱塘长岑文倩。
晋青脸色微变,一双金色眼眸光彩流溢,突然说道:“不好,鬼物打造出了一座古怪拱桥。”
其余四尊神君也都已经察觉到这种异象,立即同时敕令辖境内的所有文武庙、城隍庙,封禁阴冥道路,巡视黄泉关隘。
与此同时,霎时间北岳地界,便响起书院、学塾的琅琅书声。越来越响亮,如雷滚动。
中岳那边亦有各种号子响起,好像积累了数千年的生民劳作,有那纤夫于栈道拖拽大船,入山采石的乡土歌谣,此起彼伏。
东岳那边,铁甲铮铮,马蹄阵阵,仿佛有数千万计的将卒,集结列阵在一座广袤沙场上。
西岳,如有旗帜在劲风中猎猎作响的声音,渐渐的,号角声悠扬响起,伴以急促擂鼓声。
一条大渎变作金色,宛如一条金色绸缎飘荡在空中。
大渎南方,仿佛下起了一场漫天大雪,雪花俱是在无数青山坟茔焚烧过的纸钱。既有呜咽的心声,也有各种与祖辈祈福的心声。
在那之后,便是一袭青衫武道下高山,僭越的拱桥当场破碎,鬼物不得不避退。
这些宝瓶洲山水正神,皆是错愕不已,即便真是纯粹武夫止境的神到一层,就可以拥有这等浩荡百川流的拳罡?
晋青松了口气,差点就闹了个天大笑话,这跟大骊朝廷事后是否追究,没有关系,如果他们获封神号之后,遵旨听宣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一头鬼物遁走,成功逃离宝瓶洲?
虽然极为好奇陈平安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没有任何一位山水神灵开口询问此事,哪怕是一向不把山水官场当回事的范峻茂,同样没有就这件事议论半句。陈平安当不当大骊国师,毕竟还是两样的。
今天庆典之前,准确说来是陈平安落座那把御书房椅子之前,补缺桐叶洲地利,去东岳山门请见蒙嵘,是陈剑仙有求于人,蒙嵘不想见就可以不见。那么如今再有类似的事情,就成了陈国师亲自下旨,不是蒙嵘想不遵旨就可以不遵旨的。
岑文倩不断密令钱塘江水域官吏,与文武庙城隍庙仔细巡查辖境之内的那几条阴冥道路,到底有无出现岔路,必须仔细盘查,严加封锁。
大渎长春侯杨花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以心声笑道:“别说是你这位新任钱塘长,其实我和淋漓伯也是第一次与五岳联手结阵。”
曹涌点点头,微笑道:“都是大姑娘坐花桥头一遭。”
杨花也懒得跟这位大渎同僚计较那点荤话。
她刚刚跟大骊太后娘娘划清界线,以后做事终于不再有任何束缚,心情极佳。
杨花以心声提醒一句岑文倩:“钱塘江水性宛如学道人之天性,不要想着以强硬手段将其彻底改变,既要约束,也要顺势,此间分寸掌握,必须悉心揣摩。”
岑文倩点头道:“我已经将钱塘江所有支流都已经实地勘验、溯源过了,回头还要与长春侯、淋漓伯请教一些问题。”
杨花点点头,曹涌说欢迎至极。
陈国师和那头鬼物各自施展的天地禁制,实在太多,使得战场具体情形,山水正神们依旧只能看个大概。
沉默许久,怀箓忍不住开口问道:“地支一脉就算补齐了,也没有一个上五境修士,怎么能够跟一头十四境鬼物耗这么久?”
这个问题,别说怀箓百思不得其解,就是蒙嵘他们也都好奇,早期的地支,确实有过在战场袭杀玉璞的战绩。
但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