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屁用。能换几个钱?”
马邑县信了大半,“曹沫,事先说好,你可别花花肠子啊,整天琢磨某些不着调的事情。赵师姐志在长生,不会喜欢你的。我把丑话说前天,你若真帮我们一个大忙,结果赵师姐对你不理不睬,你到时候可别恼羞成怒,说翻脸就翻脸,那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陈平安一脸震惊道:“下山历练才几天功夫,真有这么灵?你小子到市井没几天,就已经如此心思活泛,哪里像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儿郎,在我看来,你小子,很有几分老江湖的做派了。”
单纯的少年,哪里经得起一位老江湖当面的几句吹捧呢。
刚刚还在伤心伤肺,马邑县这会儿就又眉开眼笑起来。
心想着赵师姐若是鬼迷心窍,突然对曹沫青眼相加,他这个当师弟的,也不拦着师姐就是了。
以后也好让曹沫名正言顺带着自己一起走江湖。快意恩仇,总能认识几位红颜知己,自己再把酒量好好练一练……
呵,我精明着呢。
马邑县双臂环胸,“师父与我们说过,到了山下总归是要在事上磨砺心性的,这次筹备镖局,我出力不少,人情往来,学了很多。”
陈平安点点头,“这么聪明一孩子,怎么就偏偏不适合修炼仙术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马邑县恼火道:“你不也是个只会打熬体魄、耍枪弄棒的江湖把式,比我好到哪里去了?是炼气士么你?一境?二境?”
陈平安一时无言,笑骂道:“臭小子的嘴巴开过光吗?”
一大一少闲来无事,蹲在演武场兵器架附近,少年心不在焉,也不知是想念山上和师父了,还是忧愁明日的光景是好是坏。
陈平安问道:“马少侠,想啥呢。”
马邑县撇撇嘴,“做梦都想着天上掉下来个贵人,帮我们镖局招徕几桩生意,不然直接送咱们一个聚宝盆也行啊。”
陈平安朝远处抬了抬下巴,“眼前不就有个。”
马邑县压低嗓音,无奈道:“即便他是县衙户房的一把手,算得什么官。”
陈平安啧了一声,“你见过宝瓶洲几座县衙能够闹哄哄千把号人物的?你家乡那边的郡守老爷,估计都没有这位户房典吏来的威风八面。何况县官不如现管,没看见你大师兄一直跟他套近乎,总不能是他们一见如故吧?”
马邑县疑惑说道:“户房典吏,这么牛气的?”
陈平安笑道:“你以为?”
马邑县嬉皮笑脸道:“那我现在跑去拍马屁还来得及吗?”
陈平安提醒道:“别忘了跟你大师兄说猿蹂栈青玄洞的事情。”
马邑县说道:“忘不了。”
少年突然疑惑道:“你咋个不自己去说?”
陈平安笑呵呵道:“你觉得呢?”
马邑县笑得不行,是啊,大师兄最喜欢二师姐了,每次看曹沫都跟防贼似的,在师弟们这边,也从不明说什么,总是拐弯抹角嫌弃曹沫年纪大了点,还不是什么书香门第走出来的读书人……他若敢与赵师妹当面明说,我还要敬他是一条汉子,总是借机靠近,畏畏缩缩,不算豪杰。
永泰县的县衙来了三人,两个户房的,一个来自壮班。
一位跟着户房典吏来这边的年轻男人,也无官架子,有机会就搭把手,给镖局帮点小忙。
永泰县是京城县衙,相较于一般地方州郡的县衙,属于经制吏的正额胥吏,人数翻了两番还不止。除了常设的三班六房之外,还置有科税、河道诸房,总计十六房之多。其中事务繁重的刑、户又是“大房”,能在这里边当差多年,尤其是还能手握实权的,哪个不是人精,谁不认识几个达官显贵,关系熟络的大商巨贾?少年却是不晓得这里边的门道。只说那个隶属衙署壮班的青壮汉子,手底下估摸着也能管着二三十号人物,平日里跟白云镖局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
看得出来,那个年纪轻轻的户房胥吏,是典吏的亲信。
不过陈平安真正留心的,还是此人暂放檐下的一把油纸伞。
回头让容鱼调阅一份永泰县户房档案。
那个出自壮班的汉子与衙署同僚并肩而立,目视前方,轻声道:“卞兄,我倒是有条门路,有机会转去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