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县衙当差,你有没有兴趣?”
如今永泰县衙是什么情况,外界只是以讹传讹,他们却是实打实的苦不堪言,就俩字,难熬。
以前县令王涌金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在衙门瞧见了,好像每过一天就要瘦上几斤。
先前老莺湖那趟差事,确实是他们县衙做岔了,事情太大,谁都兜不住。
年轻户房胥吏轻轻抱拳,婉拒道:“鲁大哥,好意心领,非是信不过你,只是这么多年来,许典吏待我不薄,处处栽培,若是平时,我肯定动心,但是现在一走了之,实在是过不了自己的心关。”
姓鲁的汉子犹豫了一下,压低嗓音说道:“卞兄,实不相瞒,我在北衙那边有兄弟当官,也是个好去处,不如我来牵头,一起吃顿饭?成了是最好,不成,卞兄就当认识几个朋友,并无损失。放心,我与他们都是过命的兄弟,当年退出边军之后,如今就属我混得最一般了,我信得过他们,他们也信得过我,我介绍的朋友,是怎样的品行、能力,他们绝不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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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汉子也不会与一个年轻自己十岁的人,一口一个卞兄。
卞春棠的那个儿子,每次只要到了县衙,就要骑着自己的脖子去马厩耍。
他一直觉得卞春棠以后在官场,肯定会有出息的,人厚道不说,做事情还细致,还有担当。
就是差点运气了。
以前还好说,再过两三年,就能够接许典吏的班,好像县令王涌金对此也是默认的。
但是现在大骊官场的“户部”这整一条线,但凡是沾点边的,谁不是人人自危?谁不担心天上打个雷,下边就是无数的落汤鸡?
姓卞的年轻胥吏还是摇头,打趣一句,“鲁大哥要是也能去北衙,我就一起去,在北衙没有熟人照顾,我怕今天去了明天就卷铺盖滚蛋。”
汉子也是乐呵,挠挠头,“不敢吹牛,一个萝卜一个坑,真没本事带着你一起去北衙混口饭吃,现在那边可是人人都想要进的地儿。听说……”
巡城兵马司统领衙署,近期可是出尽风头,据说都在意迟巷和篪儿街堵门抓人了。
汉子又降低嗓音几分,“听说北衙的洪霁,刚刚傍上了那位国师大人……”
卞春棠轻轻拍了拍汉子的胳膊,后者得了提醒,很快就不再言语半句。
因为他看到演武场兵器架那边,有个蹲着的青衫男子,好像视线就在他们这边。
突然看见对方笑着点头,年轻人愣了愣,笑着与之点头致意。
与那县衙官吏前后脚离开了镖局,陈平安没走出去几步,刚到街拐角,就看到了那个“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洛王。
宋集薪问道:“这么闲?”
陈平安说道:“缓一缓。”
宋集薪解释道:“去国师府没能找到你,容鱼姑娘说你可能在这边。”
陈平安说道:“没两样。”
你一个几乎占据了大骊朝半壁江山的藩王,在皇帝离京的敏感时刻,去国师府找国师聊啥?做样子给谁看呢。这鬊鸟打小就焉儿坏,果然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宋集薪哈哈笑道:“还以为你会说狗改不了吃屎。”
陈平安没好气道:“有屁快放。”
宋集薪说道:“我马上就要返回蛮荒。陛下都离京了,我总不能厚着脸皮留在这边。”
陈平安点点头,是需要避嫌。
今天朝会,有很多来自陪都洛京的面孔。宋睦这个被视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强势洛王,既不可能监国,也无政务在身,留下来能做什么,真要勾连重臣谋朝篡位吗?如果说这些年大骊往南边陪都官场塞人,叫掺沙子。那这次大举擢升洛京官员,算是什么?引狼入室?
宋集薪有感而发,“以前有人跟我说过,对你这类人,要么用之,要么杀之,别无选择了。”
陈平安笑道:“解释解释,什么叫‘我这类人’?”
宋集薪说道:“命硬,长性,记仇。”
陈平安说道:“好眼光。”
宋集薪感慨道:“不知不觉也这么多年了。”
陈平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