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的把戏。”白崇玺沉思片刻,轻轻摇头说道:“说到底,现在共军的实力太强了。
你想,当初民国16年的时候,常凯申杀了多少土共党人(当然自己人也没少杀),可这才几年过去,那群红脑壳就发展得如此迅猛,当真是怎么打都打不死。
而且他们还处处与洋人争锋相对,将来万一真坐大了,搞不好还可能变成赤俄那般的情况,所以洋人才会想要先下手为强吧。”
这话说得李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其实别说洋人了,桂军又何尝不怕呢?
32年那场突然爆发又突然结束的大战,既展示了土共独树一帜的外交作风,又彰显了红军难以匹敌的战斗能力,说是一举奠定南方政局都毫不为过。
同时这也让李宗人忽地发现,自家旁边怎地多了这么一头猛虎?
因此当时的桂军沿着湘江向北进攻,除了想趁乱捡个桃子之外,多少也有点尽早扼杀敌人的打算。
而无论是最初的猛打猛冲,还是后期的“和平”对峙,其实都是李、白二人打的一手算盘,在见到敌人的骨头太硬暂时啃不动之后,他们便干脆坐山观虎斗了起来。
但事情的转变完全出乎了桂军的意料,一个是果军在鄂北败得实在太快,二个是土共在胜利之后,居然毫不犹豫地就将潭州让给他们。
如此发展曾让当时的李荣人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快两年过去,他也渐渐地回过味来,共军的战力到底多强,这个暂时没法定论,但对方在政治上魄力,确实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反正李宗人自己心里有数,要让桂军上去这么干,铁定得吃一个大瘪,说不定还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这样足足沉默了大半饷之后,李宗人没有正面回应白崇玺的话题,而是另外提起了一事:
“前不久,东边的鹏司令,邀请我参加一个通车仪式,他们把槠平铁路,一口气延到了赣江。
建生,你我虽然不擅长实业,但铁路建设之艰难,心里多少也有些底的,可为何无论什么事情放到共党身上,就变得那般地轻而易举了呢?”
羡慕、嫉妒、贪婪、恐惧,白崇禧从好友的眼中,感受到了纷繁复杂的情绪,同时这些情绪,也在他的心里引起了强烈的共鸣。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现在的湘省说是在桂军麾下,但实际上湘江以东,尤其是湘赣边界地区,几乎全都在土共的掌控之中。
尤其是平乡这处煤矿重镇以及由平乡到槠州的铁路,也大半被共军捏在了手里,这种情况下,桂军还真没把握仅凭湘江一道天险,便把土共彻底遏制住。
好在大家还有常凯申这个共同的敌人,双方都知道短期内不适合争斗,不能让金陵政府占了便宜,而且土共让出潭州的举动,也表达了不小的诚意。
所以这一年多里,土共和桂军之间可是没少做买卖,甚至还让桂军在湘的驻军名额一度炽手可热了起来。
而从平乡到槠州的槠平铁路就是一个极为典型的例子,这原本只是为了配套“汉冶平”建设的一条简易运煤专线,如今却听闻已被共党整修一新,甚至都一路向东延伸到了赣江。
这不用细想也能知道,光是湘赣两省之间互通有无,就足以让把持了铁路的土共赚得盆满钵满了,顺便还能在沿线带动不少生意。
更让人头疼的是,平日里铁路还只是用来赚钱,到了战时就是直接运兵了。
几年前的赤匪还得把自己守在大山里头,现在的共军却逐步掌握乃至建设了一部分交通要道,这份差别怎得不让人警惕。
虽说以过去的标准来看,这些地方确实属于穷乡僻壤,但共党似乎有着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即便是荒山野岭,也能被他们经营成金山银山,这份经营的能力,实在让李、白二人羡慕得很。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桂军没有这个本事,那么无论是抢是夺,只要能够搞到自己的手里,也就相当于他们有了,这个道理算是所有军阀的共识吧。
“如此来看,洋人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其实已经并不重要了,哪怕他们现在替常凯申背了书,也不意味将来就一定会支持他。”差不多领会了搭档的意思,白崇玺若有所思地说道。
“没错!”李宗人转头对视道:“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