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鹏石穿俯身看了看桌上的地图,忍不住笑道:“还别说,这洋顾问的地图就是画得细,迫击炮都给画上去了。”
“只要他别连迫击炮放在哪根曲线上都规定死了就行。”程刚笑着接道:“人家对国外战术的理解毕竟比我们更细致些,可惜不会融汇贯通,所以真上场指挥的话,还是得靠大家了。”
黄工略闻言熄灭了手中的香烟,皱着眉头说道:“是啊,先不谈阵地战的事情,就按照资料上所说的。
德军的暴风突击群在发起进攻前,除了辅以严密的战前侦察和火力准备之外,还有严格的战役炮兵与直射火器支援。
而且突击队多选编精锐士兵,加上大量配备自动武器与爆破器材,打开突破口后火力迅速延伸,并在浅近地域形成火制地带,阻滞敌军的反冲击。
这套打法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有试过,成本不低啊,看这回的架势,怕是没法大规模推广咯。”
“倒也不能这么看。”刘懿微沉着脸,摇了摇头:“这是一套典型的工业化打法没错,但我们也不是没有做准备。
不然现在让前线训练那些打碉堡战术做什么,就是为了保证真到万一的时候,我们还有强行突破封锁线的选择。
总的来说,这次敌人在战略战术的决定上,极力避免与我们的长处斗争,并试图抓住我们在物质和后勤上的弱点来进攻,以剥夺红军进行常规运动战、游击战的可能,尤其是遭遇战和伏击战的机会。
但我们肯定不能由着他们的想法来,主席不是讲过么,‘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这回得想想办法,把战争主动权给牢牢抓到手里。”
“关键就在于,怎么拿到这个主动权。”聂云骈接过话来,他现在是刘懿的搭档,目前担任方面军政治部主任,兼任三军团副政委。
在刚才担任翻译的过程中,聂云骈也没有停止思考,对于布劳恩的那套战术,他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
“布劳恩同志提出来的短促突击,本质上是认为我们已经失去了大规模运动战的机会,所以要改为在局部战场中争取主动,甚至来个一步一顶牛的堡垒对堡垒。
这种想法的初衷或许是好的,但很明显,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必将会被敌人拖进消耗战的泥沼之中,“短促突击”怕不是也得变成“短促硬碰硬”咯。
事实上,我认为我们并没有失去运动战的机会,更没有失去一回消灭敌人几个师的可能性。
大家看,这段时间里,敌军每次运动只前进二三里,这样他们在整个体系是联在一起的,如果一直如此的话,我们很难找到在运动战中消灭敌人的契机。”
大家的视线聂云骈手指的方向,转移到了墙上的那副大型地图上,果军每日的行进路线都标识得非常清楚,这种乌龟流的打发,确实是让红军稍有头疼的地方。
“现在是战争初期,敌人表现得非常谨慎,从各方面获得的情报来看,面对我们故意抛出去的诱饵,他们并没有明显动心的迹象。
但以我们对这些反动派的了解,这种情况是很难长期持续下去的,如果后面红军主力并不接近他们,而是离得较远,敌人不可能一直按兵不动,肯定会前进比较远的距离。
到时,自然会造成敌方某一局部脱离其整体,那就为我们提供了打运动战的条件。 ”
“这个方案我们之前也有讨论过,但到底可不可行,具体又要怎么布置,你有想法吗?”鹏石穿沉声问道。
“有!”聂云骈郑重地点点头,显然,他刚才讲的这些,与其说是战略提议,不如说是请战书。
“我的想法是,适时放弃前沿城市,将防线构筑在苏区内侧,同时第一防线与第二防线之间,至少应相距三十五里以上路程。
这样万一我第一防线失守后,当敌人向我第二防线进攻时,我们不仅能以第二防线阻敌,还可以在第一、二防线之间,以运动战侧击、夹击或尾击敌人。
主力部队所在地域的附近如果有敌人,那就尽一切可能诱敌放敌,无论大踏步前进还是大踏步后退,只要便于在运动中消灭敌人,都可以大胆采用。
同时,如果主力不在某地而该地有敌前进时,就以一部兵力进行运动防御战滞敌前进。
至于防御期间的工事,如果没有把握固守,则没必要到处建设,以免做好后反被敌人利用……”
……
6月15日,距离国军发动进攻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天,但在常凯申的强令之下,大部分队伍都竭力保持着克制,依旧如乌龟漫步一般,不断将战线向匪区延伸。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