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继承了东北,缺乏斗争经验且权力不稳的年轻军阀而已。
至于像是热爱国家和民族、拥护祖国统一这些特质,从他当年选择东北易帜也能看出,此人多少还是具备些的,所以综合下来,姑且算是时势弄人吧。
此外,自九一八事变之后,特别是热河战事后,国内对张汉卿的骂声就从来没有停过。
刚开始果府念及“情谊”(指前文中他们和日本联合向东北军施压一事)还帮忙控制了一下。
后来常凯申见张汉卿和赤匪似乎悄咪咪地在那勾搭,索性就不管了,希望借此给对方一个教训,于是小六子便承担了大量他这个年纪难以承担的压力。
而且九一八后日本在华北步步紧逼、蚕食鲸吞,而果府又逐步退让,这些举动都使得东北军的生存空间被大幅压缩,光靠陕甘两地的收入,近二十万的大军是真的没法维系下去的。
顺带的,士气问题同样不能忽视,东北军将士如今都是抛家弃子、背井离乡,确实提不起和共军同室操戈的战斗欲望。
再加上土共接二连三的宣传攻势,这时候整个东北军上下,都是一副兵无斗志、军心不稳的模样,莫说保持原有状态,甚至随时哗变都有可能。
最后还有个不太方便摆在明面上的缘由,红军在陕南陕北进行的演习可不是随便策划的:
从筹办到实施都或多或少地参考了关东军的部分手段,比如贴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放炮什么的,为的就是给隔壁的东北军一个极致的心灵体验。
面对昔日的梦魇,有的人会选择奋发图强战胜自我,而有的人则会进一步逃避现实,显然,张汉卿并非前者。
所以当这种种因素集中到他一人身上,在还能撑住那口气的时候,或许可以勉强维持住脸面,如今心气一泄,自然是退得要多快又多快了。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土共一方肯定是欣然接受的,所以转眼之间,两人密谈的会议室内就已经宾主尽欢了起来。
虽然之后东北军内部的各个派系同样不好收拾,包括外部敌人也是个大麻烦,但至少这个阶段性的胜利确实值得高兴。
觥筹交错之后,两人一边享用今日的午餐,一边天南海北地闲聊着,这时伍翔宇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了,张司令,我这里恐怕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同意。”
“翔宇兄就不要见外了,直接叫我汉卿即可,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出来便是。”也不知为何,再真正决定退让之后,张汉卿对土共的好感忽然直线上升,自然也不愿错过这个向对方示好的机会。
“不是什么大事,汉卿应该也知道,这一年多里我们双方在边界上多多少少有些摩擦,上回我们俘虏了贵军的一个骑兵团长,后来经过交(教)流(育)之后,当时就按照政策把他放了回去。
但听说此事被金陵那边知晓了,好像还专门发电过来,让你把那个骑兵团长给枪毙咯,不知有没有这回事,如果有的话,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呢?
正巧我们在东北那边也需要一个懂骑兵的指挥员,或许可以把他派过去,就算作将功抵罪吧?”
神特么“将功抵罪”,张汉卿被对方的请求给一时间整懵了,脑子里捋了老半天才把这事的来龙去脉给理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共军俘虏了一名东北军军官,然后又把他放了回去,结果果军听说之后,要求把他给毙了,这时共军说,这人不要毙,交给我们吧,我们把他派到东北去抗日。
虽然张汉卿的直觉告诉自己,伍翔宇此话并没有讽刺他的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臊得慌,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尴尬地说道:
“我印象里好像是有这么回去,等会再让人查查,如果属实的话,明天就给贵党送过去。”
土共对东北军各部的拉拢工作,张汉卿也不是没有印象,最开始双方是直接接火,然后不打不相识,当共军将俘获的人员和缴获的马匹都给东北军送回去之后,确实获得了后者的不少好感。
后来这个“交往”过程就变得多样化了起来,既有直接武力上的冲突,也有明里暗里的较量,同时也少不了友好往来。
比如在一次基层视察中,张汉卿就亲自见识过共军跑到他们巡逻的边界上喊话,半夜里到营地附近唱《松花江上》等歌曲,甚至听人说,有的还直接开展起了联欢活动。
对此,张汉卿不是没有愤怒过,甚至还专门惩罚了不少将士,但这么做除了让局面更加糟糕之外,并没有带来任何改善,所以到了这时候,他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
至于刚才那段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