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比我以为的还要更强--等等,你先别生气!”
她把修长的手指绕着光滑的脖颈转了一圈,神气地挺起胸膛、拍了拍锁骨:
“小子,看到这又嫩又滑、吹弹可破的肌肤了么?在我的那个[拷贝]里,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啊:我还没反应过来,头就被你一剑剁下来了。所以我是想先下手为强,知道了吗?你太能闹腾了,我可不想再看一遍同样的剧情了。”
哈?[我]也这么做了?他妈的,大家都是疯子啊...
方白鹿哭笑不得,又觉得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就如此癫狂,又或许自己已经被这个时代所改变。
他竟莫名能理解寿娘的所思所想:如果不是足够偏执,又怎么继续在泥潭般的命运里跋涉下去?
【啧,我还会做出这么变态的事?算了算了,就当做只是“前世”里把人禁足起来吧。...哎?等等!】
虽然寿娘将刚刚那段对话开玩笑般地揭过,但他还是发现了其中的漏洞。
寿娘说过,曾在[更准确的一份拷贝]里见过了这次相会,也知晓方白鹿的所有疑问。
那她怎么还会因为错估了方白鹿的战斗力,而失手了呢?
【简单点想,就两种可能:第一、[更准确的拷贝]已经不再准确,现实已经又一次和那些拷贝出现了误差--观想中的未来可以改变;第二、她无法随时随地与安本诺拉交流,导致实践和计划间出了差距,最后还是印证了观想的结果...我叼你妈的,老子脑浆都要烧成浆糊了!】
这种套娃接着套娃的思维回路让方白鹿的太阳穴发疼,好像有一整只丧仪队在颅骨里敲锣打鼓、吹奏着喇叭唢呐。
但他还不能停下休息--这时候要继续抛出问题,来取回谈话的主导权:
“[她]...安本诺拉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吗?”
她们如何沟通?又是怎么协同行动?这些问题无法开门见山地提出,只能旁敲侧击。
方白鹿感到有些怪异。明明是相同的代词,但在这两人面前,都能用来指代另外一方。
寿娘两手按住床垫一撑,弹到方白鹿的身旁:
“怎么可能让她知道嘛?我就是个传道授业解惑的[随身老奶奶],偶尔才醒过来一下--之前我不想让她徒生烦恼,只是许下了[飞向星海]的承诺。最近嘛,倒是不太一样咯。”
一时间,方白鹿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这算是把她自己当作提线木偶、傀儡和棋子来使用吗?
方白鹿对这种做法有些反感--那身处蛛网般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样真的好么?我是说,把你自己当作一种工具...”
“哈!”
寿娘发出一声嗤笑:
“傻蛋,以为我是跟谁学的嘛。就是你老人家自己啊!”
呼!
从寿娘的t恤领口里,轻飘飘地滑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矩形方块、边角圆润。
它的屏幕斑斑驳驳、刻满了划痕;机身套着灰扑扑的外壳--除了诡异地静止在空中,这矩形方块与方白鹿前世所见的智能机无异。
虽然变得老旧、多了些磨损和损伤,外壳也遮挡住了[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的铭文,方白鹿还是一眼认出了它:
是[手机]。
寿娘把指腹抚过已变得如砂纸般粗糙、甚至看不清倒影的屏幕:
“那时候,你不是也用这里头的[心剑]斩掉了一切杂思、把自己当成只会完成目标的机器来使?天天在那边念叨着什么[最优解],什么只有唯一的办法...我呸!”
方白鹿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
【[心剑]?手机果然还能安装其他的软件应用...】
她转过脸,面上是逐渐沸腾的杀意--两道细长的剑眉斜斜向上挑起,纤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像是锋利的刀刃。
那碧绿的双眼里点燃了来自幽冥深处的火炬,灼得人发疼:如果那眼眶中还有余下的泪液,此时也被无尽的忿怒蒸发殆尽。[手机]随之发出抖颤的嗡鸣,低低作响、震荡着空气。
“外头那个崽子,就是[西河少女]的两个元胎之一。现在就宰掉他,才是最优解。”
【西河少女的两个元胎?】
与涌起熊熊怒火的寿娘相比,方白鹿反倒变得更加冷静--对方的情绪失控,反而有助于他平稳心境、乘胜追击。
寿娘已经是第二次提到这个词了。
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