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樵问道:“如果民主党派跳出头来,什么时候收网?只要他们足够出头,到那时候人民群众应该是会普遍支持我们拿下民主党派的。”
林淮唐摇头:“我要对付他们做什么?真要对付民主党派也没有这么麻烦的必要!九光,你想得太多了,整风就是针对社会党党内还有在政府任职的各民主党派人士,要整的是官僚主义和主观主义,不是要打击哪一派。”
王亚樵又说:“无论何时何地,维护党内团结都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团结不是光念叨念叨,靠念经就能维护起来的,是要靠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才能维护起来。”林淮唐闭上眼睛,“还有,刘师复还在青岛吗?”
“还在,这段时间刘师复在青岛接见了不少总工会的老部下,时爽书记最近也在找人问关于刘师复近况的事情。”
“嗯……”林淮唐点头,“林时爽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不会糊涂,我相信他,就这样吧,天下总不会乱起来的。”
政保局并没有对赋闲青岛的刘师复采取直接的监控措施,那是违反组织纪律,同时也超出政保局手中权限的行为。只是刘师复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行动,所以即使只通过公开渠道,就能获得足够的消息。
此时此刻,刘师复对北京正在发生的一切暗流涌动也还毫无知觉。他确实在青岛接见了莫纪彭、郑彼岸、林警魂等等几个以前在全国总工会的老朋友老部下,不过刘师复并没有搞什么宗派主义小团伙的打算,不然他完全没有自己辞职的必要。
他们在青岛几次聚会,其实只是莫纪彭几个人也不太想在总工会干下去了。自打刘师复下台以后,工业领域的管理权回到了中央财经委的手上,黄少通黄大主任也是奉中央的意思,高举起反工团主义的大旗,经常敲打总工会里的同志,弄得莫纪彭他们很感到不被信任,也觉得如今的总工会日渐成为行政附庸,再继续干下去也没几个意思。
莫纪彭一群人到青岛来,就是想跟刘师复通过气,告诉他大家都准备好一起辞职,以后同样跟刘师复回来搞工人子弟的职业教育。
刘师复在家中宴请这批当年他在醒天梦剧社时的同僚,刘师复自己就会做饭,林徽因也帮着打下手,就简单处理了一桌饭菜,菜色朴素,刚好够几人吃饱便足矣。
莫纪彭还从沈阳专程带来两瓶白酒,不过刘师复挥了挥手,从自己书架上取下两支葡萄酒:“我到青岛以岛后改了爱好,现在习惯喝葡萄酒,你们要不要也尝一尝,瞧,这一瓶还是香槟酒。”他晃了晃玻璃瓶和木塞之间浅色的起泡白葡萄酒,香槟酒是专指产于法国香槟地区的名酒,就算其他国家和地区也种植相同葡萄树、采用相同工艺制作,也不能叫做香槟酒。
刘师复把两瓶葡萄酒都摆到餐桌上,介绍道:“这一瓶是1922年法国外交人民委员加香先生访华时,送给我的,另一瓶,这瓶,是咱们青岛张裕酒厂自己生产的起泡葡萄酒。”
张裕酒厂是清末时大商人张弼士的资产,辛亥革命前后张弼士参与到了旧国民党的反动阴谋中,最后由于金融投机失败跳楼自杀,他名下的产业大多在那时破产,在烟台投资建设的酒厂也一度破产被德国资本收购,直到大战期间德国政府才把酒厂移交给中国政府。
本来山东省政府是希望把酒厂名字改掉,是林淮唐亲自下令才保留了张裕酒厂的原名,按他的话来说,张裕酒厂在山东已有二十年历史,品牌是有一定价值的,没有必要再改掉山东人已经习惯的这个名字。
张裕酒厂在解放前是使用德国工艺制造的葡萄酒,自一五计划以来,张裕酒厂又得到了来自法国的一整套技术转让,最基本的葡萄酒藤种移植,再到具体的酒庄储藏技术和酿酒工艺、酿酒设备,中国向法国同志学习来了全世界最好的葡萄酒生产技术。
刘师复定居青岛以后,也慢慢养成了喜欢喝葡萄酒的习惯,青岛本地这几年开始大规模引种葡萄树,葡萄园规模建设的很大,酒厂也是同样规模宏大。
张裕品牌的葡萄酒卖到外省、外国去,价格不算便宜,但在青岛本地就连一般工人都能消费得起,只比青岛啤酒的价格要贵两倍左右,完全不算高消费的奢侈品。
莫纪彭感慨万千:“你在青岛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倒还挺不错的!”
刘师复面容消瘦,两颊有着明显的凹陷,不过这不是因为他政治上失意,而只是刘师复一贯的生活和饮食习惯所致。
刘师复一边给众人倒酒,一边哈哈大笑起来:“你们难道以为我在青岛要死要活吗?我还是在干工运事业,还是在维护工人群众的利益啊,有什么消极的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