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宋平秋躺在床榻上,像身上爬满了蚂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好像每次,自己都被这个丫头牵着鼻子走?
区区一个养女,还不是自己亲生的,怎能有天大的福气可以面见圣上?自己的掌上明珠宋如善还没有见过皇帝呢!她也敢提这种要求?真是胆子肥了!心气高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真是气糊涂了,也没考虑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就算景歌见到了皇上,事情不解决,疫情肆虐,反而加重,又能如何呢?
难道皇上真的会向一个小丫头问罪吗?这罪过最后还不是得自己来抗吗?
而且自己之前头脑一热,为了居功至伟,就说这防控之策,都是自己一人想出来的。
如今,若是被景歌一五一十的的说出来,岂不是怕要穿帮了,惹得皇上不悦,那真落会落到一个欺君之罪!
不行不行,不能让景歌面前圣上。他还是自己想想应对之策,能补救一点是一点。
于是,宋平秋天一亮就直奔了锦景阁。
他奶奶的,又是一顿闭门羹。可这次宋平秋不想等了,直接闯入景歌的房间。
景歌却早早的起来,正襟危坐在凳子上,已经梳妆打扮完毕,俨然一副要进宫的端庄样子。毕竟要面见圣上,衣着,发冠一定要符合礼数。
宋平秋见她一脸志在必得的表情,心生恨意,啪的一声把她手里的茶杯抢了过来,直接摔在了地上,裂出无数的碎片,崩落在四周。
一旁的冬雪和柳珠被这一举动吓得一激灵,冬雪资历最老,在府中呆的时间也最长,她从来没见过宋老爷会发这么大的火,看来这次小姐真是把宋平秋给惹毛了。
冬雪为景歌捏了一把汗,好几日小姐也没回来,只是写信告知她一切安好。
可冬雪早已经把小姐当成自己的亲人姐妹一般,还是一直担心着,终于看到小姐安安全全的回来,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可这第二天怎么又和老爷对着干上了呢?
冬雪对宋平秋心里还是有一些芥蒂的。老爷不分青红皂白就想要小姐送入寺庙,这不是一个父亲,哪怕是养父应该做的。
可景歌却波澜不惊,面对宋平秋暴怒的脸色,也没觉得有任何的意外。只是自顾自的再倒了一杯茶。
然后不紧不慢地从丰润的双唇中慢慢吐露了几句:“父亲,您发这么大火作甚?一会儿要面见圣上,您这样恐怕皇上是要怪罪的。”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宋平秋的火立马就上来。他好不容易得了三品大官。如今一件功没立,如今还要把自己所得来的一切搞砸了。
而这一切的凶手就是景歌,如今她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他气得简直要磕牙跺脚:“景歌,宋府,乃至天下一直在危难之际,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喝茶?我真是白养你,你就是那只白眼狼!圣上你也不用去见了,就算你见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只是告诉你,等我处理完这件事情,我就会给你送到寺庙,让你好好净一净身!”
景歌心里厌恶至极,果然动不动恶语相向是他们这类人的必备技能。
能帮助他们时,他们就像哈巴狗一样,天天的围在你身边溜溜地转,甚至可以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当他有朝一日得了势,便会把你所有的恩情全部忘却。换了一副嘴脸,而把恩人当成了那只狗。
“父亲,女儿知道您刚刚是在开玩笑。昨天晚上定好的事情,今天一早就变了卦,这可不是一个三品士大夫所做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一定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女儿可不想父亲别人诟病。”
冬雪朝忍不住偷笑的柳珠眨眨眼睛,果然老爷明显斗不过小姐。
景歌现在浑然不怕宋平秋,宋平秋就是最好面子的一个人,绝对不允许在任何人的口中落下把柄。
所以,见宋平秋嘴角一抽,明显的顿了顿。
毕竟流言可畏,景歌又认识那么多大人物,若是随便说自己一个不是,那自己的苦心经营的形象真的会毁于一旦。
可不然又怎么样,进宫面圣真的会解决问题吗?难道她真会扛下所有的罪过来保宋家平安无事吗?文更文读全阅小阅阅
这也不可能啊,与其让皇上责罚,也不能让他的颜面尽失。
景歌明显感觉到宋平秋的犹豫,于是她起身将刚刚倒满的那杯茶,递到了宋平秋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