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歌已经回到了宋府。
天气变得不是很好。白日里虽是晴空万里,傍晚就乌云密布压顶,闷热,黑漆的让人觉得压抑。
乌云积压在天边,时不时的发出几道犹如神兵神将降临的白光——恐怕一场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了。
这乌云都到了,暴风雨还会远吗?既来之则安之。景歌淡然的想着。
曾几何时,她就一直生活在这乌云笼罩之下,如今,连这暴风雨都不甚恐惧,反而心有欢喜——该来的总会来的,许是人,是物,也是事,更是命运和死亡。
禾七将口袋里还冒着血的东西,处理好,放在盘子中,盘子又放在了食盒里,放置好后,便随着景歌直接去了宋如善的院子。
这几日,韩氏怕女儿郁郁寡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憋在屋子里想不开,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所以一日三餐都陪在宋如善的身边,故大姐的房间,必有大夫人。
一去看,果不其然。
这食物让大夫人尝尝才好。
宋如善憔悴不堪,她用了这么多日还是没能排解心中的苦涩,怒火。
掉入池塘,全身裸露,惹众人一览无余。在皇上和诸位大臣面前,假发脱落,露出秃头,成为京城最大笑柄!
这两件事,每一件放在别人身上,都是一根钢刺刺入心中,久久拔不出来,更何况是她中了两根。
这又能怪谁呢?还是怪她自己吧。无事总想着欺辱伤害别人,殊不知,这些罪过终究将落到她自己的头上。
“呦,母亲和姐姐正在吃饭呢!妹妹特地做了一道菜,名字叫观音佛手,很是鲜美,而且刚做好新鲜出炉。母亲和大姐快尝尝吧。”景歌语气温柔,仿佛她们之间的恩怨,全都不存在一般。
“你个贱人,如今看想看我的笑话是吗?呵呵,我如今成了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母亲,我不想看见她!看见她我就倒胃口。”宋如善气的嘴唇发抖。也许是上火了,嗓音也相当嘶哑。
她的头发是因为五脏元气极度亏损导致的无法生长,然而,她疾病乱投医,近日却频频在头皮上抹了许多来路不明的药膏药粉。
生发倒是没有见着,反而头皮的承受压力越来越小,反而引起过敏,红一块,蜕皮一块,很是恶心。如今还是几根毛垂在上面,丝毫不见起色。
“大姐,这是什么话,人在做,天在看,大姐和母亲这么善良,处处为人着想,想必一定会感动上苍,让你的头发重新长回来的。妹妹对你们有信心的,你们也不要放弃治疗哦!”
景歌看了身旁的禾七,禾七心知肚明,将手中的食盒摆到桌子上,然后打开了盒盖。
是很香……
“姐姐母亲,妹妹还是很孝顺你们的,这不亲自下厨做了一道菜,给你们尝尝,你们闻闻,看喜不喜欢?”景歌将食盒往前推了推,好让她们都能看见。
“贱人,赶紧给我滚出去,听到没有,否则我杀了你!把你父母也找出来,给你陪葬!死了,也要挖出来鞭尸!”
景歌越这样云淡风轻,指桑骂槐,宋如善就越恼羞成怒,简直要发疯,不顾嫡女风度,恶狠狠的恶语相向。
她恨不得将这个贱人的头现在就拧下来,给她当球踢!
然而,当她看到那餐盘里装的东西时,顿时惊慌失措,居然直接一屁股从椅子上滑落。
大夫人也是铁青着脸,怒火还没有发作,见女儿如此,赶紧扶起来,再一看那餐盘里的东西,也是惊得好像一下子快要背过气去!
此时,豆大的雨点瞬间狠狠地打在屋梁上,雨又从屋梁上掉了下来,发出“滴嗒”的声音,树叶都被砸掉了许多。
顷刻间,雨越下越大,简直倾盆,一道道银蛇般的闪电穿透过厚重的灰黑色云团,照亮大地,也清晰的照亮盘子上的东西。
那是两只断手,上面还撒着葱花,香菜。而手指头上那枚羊脂玉戒指,才让宋如善知道这手的主人是谁。
是玉荷的手!而这只戒指就是自己让玉荷在百花大会之前,给景歌屋子里放迷药时的赏赐!
景歌!
景歌把玉荷给杀了!
窗外的树木开始疯狂摇晃,横斜的雨丝拼了命抽打着窗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门口雨水横流,风穿过雨丝,卷着寒意袭来,令韩氏,宋如善周身战栗。
韩氏知道景歌这是在报复!
自己命人将她的宠物猫猫给活活打死,本来是想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不要不知天高地厚,轻举妄动。
没想到,她杀的是玉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