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献丑了!”景歌接过来。
确实是支上好的笛子,笛身修长,浑身墨绿,放在手里平滑且沉稳。笛尾挂着双鱼如意玉蕊,看起来价值不菲。
她找了找感觉,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扣在笛孔上,将笛口对准了红唇。
霎时,清脆笛音就悠扬回荡在栖龙殿内。
笛子独特的音色,像是远离这不见硝烟的朝堂战场,去往了田园深处,环境优美,和雅清淡,恬静悠远。
闭上眼睛,曲高和寡里,宫商角徵羽中,似乎还有一弯淙淙的溪流,和笛声一起轻吟浅唱。
朱帝听她传神的吹奏,眼前好似一代侠女,英姿飒爽立在竹林深处,一曲横笛在暮色中飞扬。
后面的笛音,更像是孤独的夜晚,她依旧遗世而独立,思念着那个他,由远至近轻轻飘过耳际,漫溢心间的相思苦。
朱帝渐渐带入思绪,好生陶醉。或许,景歌的笛声并没有大师那样出神入化,也没有把那些技巧运用的淋漓尽致。
她吹的仅仅是贴近自然,远离凡世的一种清新和返璞归真,然而,这正是朱帝需要的。
他的头痛已经好几日得不到有效的医治了,笛声过后,疼痛便神奇的减了几分,精神也好了许多。
一曲毕,景歌连忙低头将笛子双手奉还,朱帝看她,微微浅笑摆手:“朕赏赐给你了……你可愿入宫!”
他那深沉的眼眸中,透着历经风浪后的平静。幽深的眸底,更像是飘荡着层层烟雨,显得一片朦朦胧胧。
景歌下意识抬头,惊觉自己失了礼数,可这一眼,便将朱帝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很年轻,气宇不凡,一双狭长的眸子却在问话时,充满了莫名的空洞,眼神痴痴的看着自己,在等自己的答案……
徐海公公欣慰着,看来这位宋小姐有福了:“宋小姐,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您还不赶快答应?”
哪里来的福分!景歌只觉得是晴天霹雳!入宫为妃?她就连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入宫,成为皇帝的女人!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虽然是一条她从来没有想过的路。
可凡事都是双刃剑。
若是她入宫为妃,手里握的实权就与某些权臣不相上下了!自己对付田禄升也就会多几分胜算!
这真是自己想要的吗?
以后,这位天子就是自己的夫君了!自己就要与那后宫佳丽三千,一同分享夫君的宠爱?还要为了争宠,斗的头破血流?
这后宫生活,一想难免好生苦涩。
景歌为难的不是入不入宫为妃,她为难的是自己该选择哪条路。
通过捷径而走?还是靠自己的努力一点点去获得?其实相比较,她觉得后者更安心。
沉默了大概几秒钟。她再次给天子磕了一个跪拜之礼,声音里满是诚恳。
“臣女多谢皇上抬爱,这是臣女想都没有想到的福分。只是臣女自知福薄,头脑愚笨,伺候不得皇上与左右,还恐恼了皇上的心情。而且家中母亲、哥哥、姐姐刚遭横事,心中五味杂陈,确实不能坦然地接受这样天大的喜事!若皇上喜欢听臣女吹笛子。只要皇上发话了,臣女立刻就会随叫随到,进宫为皇上演奏!”
朱帝本以为这丫头会激动的手舞足蹈,心中雀跃欢呼。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平静态度,果然是个奇女子,稳的很。
确实,成为天子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美貌绝伦,身家也是精挑细选,她如此担心而后拒绝,也合乎礼数。
至于宋府的事,他确实略有耳闻。如此,便先留她在宫中,治治自己的头痛吧!
景歌面上平静,心里却忐忑万分,不知道自己这番说辞,有没有惹脑皇上,会不会怪罪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等待中,两个位身穿华丽制服的女官翩翩而来。
为首的女子四十岁左右,后面的女子三十岁左右,都头戴璎珞官帽,露出五官端正的脸:“尚宫局司制丁琴叩见皇上!”
“尚宫局掌乐丁玲珑叩见皇上!”
果然是在宫中已久的人,一动一静中,都有着皇宫里的规矩和气度。
“平身!”
“谢皇上!”
“这位是三品户部侍郎宋大人的女儿宋景歌,精通笛声,你们带回去好生培养。”
以后自己的在宫里长住了?
“景歌!”朱帝将目光又移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