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天,景歌把连姨,长青,禾七,都接在了魏府小聚。这是他们第二次齐刷刷的聚集在魏府。第一次还是景歌大婚之时呢。
连姨和长青本来想着就在城东的锦雀阁住,还是不要麻烦了。可抵不过景歌的盛情邀请,所以除夕那日他们便来了,打算小住三日。
长青吃着一块牛骨头肉,就着酒美滋滋的嘬了嘬嘴:“唉,景歌这丫头我可知道,其实不是想让我们在魏府小住,主要是想显摆显摆,她夫君家里财力雄厚,是不是啊……”
景歌眉一横:“长青,你好意思吗?你吃着我炖着的牛肉,还这般龌龊的想我!你简直是佛门里的最会打诳语的!连姨,你可不能听他的!”
哈哈,全屋的人被逗的哈哈大笑。
景歌的心情十分好,最近又把父母的坟墓迁到了好山好水的地界里。虽多有折腾,可终究折腾不过这最后一次,从此便可安稳定居了,自己以后也能经常去看看他们了。
桂娘笑着剥着花生:“我可以作证,夫人绝对不是在显摆魏府的财力。大人最近可是很疼夫人呢,你们看看她的气色,简直比那花生粉白的皮还要好上三分。”
“是啊,是啊,不是在显摆魏大人有钱,就是在秀恩爱!别人看不出来,我可看出来了,那心情简直太美丽,吃的那叫一个珠圆玉润,一看胃口好的不得了!”长青还是忍不住吐槽来,惹得景歌气恼。
桂娘也抿嘴乐着,手里的花生剥好了,便将端到厨房。连姨也起身跟着去了,不能老让桂娘一个人忙活着。而且马上是中午了,虽说除夕的重头戏是在晚上,可是中午的这顿饭也不能太过简单,就一同帮忙去了。
只是在魏府里,她想也没有想到,会遇见一位故人。
他们都已经老了。自己第一次见他时是在二十四年前,哦不,应该是二十五年前了。
如今,这位故人身穿灰色缟素袈裟,头上的三千烦恼丝竟全然不见,手持佛珠,一派祥和。他老了,面上的皱纹化成一道道沟渠,却写满了他从不曾显露的智慧。
连姨充满不可思议,更情不自禁叫了一声,项成林!
彗星大师面上依旧是淡淡的佛门中人最为宽容,温和的笑容。见到故人,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拿着佛珠的手,立在胸前,谦卑地说了声:“脱脱摩罗连诗,别来无恙。如今,贫道已经不是项成林了,贫道法号彗星。”
连诗的泪,就这样一颗颗圆滚滚的砸下来,她自己却并不自觉。桂娘瞧着二人是故交的样子,便悄悄的离开了,留着他们说话。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找一间屋子,喝喝茶,说一说前尘往事吧。”连诗心中万般疑问,简直要呼之欲出了。
慧心大师点了点头,有些心结须得打开,有些尘封的记忆,还得继续尘封。十几年过去了,曾经意气风发的少男少女,如今都已经变成了不惑甚至知天命的年纪了。
坐在彗星的对面,连诗的泪就像没有水闸的水库,水源源不断地顺着沟渠流淌。
哽咽过后,她道:“我真没想到成林哥也出了家。自从哥哥死去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彗星大师点点头,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温和,和可以传染的平静:“贫道很好,不知你可好?想必是好的吧……”
连诗却摇了摇头:“父王和母后就我与哥哥两个孩子。哥哥英年早逝,唯留一脉。可是,我连哥哥的孩子都找不到,怎能说是好呢?如今,我也像大明世人一般唤你一声彗星大师,大师,你可知哥哥的孩子究竟在哪里?你是他的同门师弟,我晓得你一定知道的比我多!”
彗星大师看着连诗眼中的期待,半晌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可他们都有身不由己的宿命,如今苦苦追寻到底,到底是宿命的趋势,还是他个人的执念?而自己做的事情真的就是天意,还是只是人为而已。
“我与你的哥哥是同门,这话再不可讲出去。鬼谷,早已在百年前就已绝迹。若是被旁人知晓,恐怕会伤及无辜。至于你哥哥的孩子,贫道确实不知他现在在何处。当年,公主背叛大明,也要生下师兄的孩子,先帝对公主很是不满,认为她是通敌卖国的罪臣。而且下令,只要公主一旦生出的是男婴,便立刻处死。公主害怕,却又不忍心让鞑靼国的王室血脉就这样被夺去性命,便买通了产婆和内监,和侍卫,将这孩子出生不过几个时辰,就送出宫外了……”
连诗静静地听着,仿佛这陈年往事,就发生在昨天。同时,她也大吃一惊,原来自己未过门的嫂嫂,哥哥心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