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法司的大牢里。
秦墨谦身穿囚服,可是鬓发却依旧是纹丝不乱。他的手上和脚上都戴着铁链,即使在牢房里,他的活动范围也不过一丈。
当韩雨桐披着雪压枝头,虽低不着泥的白色斗篷,进来这幽暗漆黑,潮湿,血腥味浓重的大牢里来看他时,秦墨谦是微微诧异的。
还不等他问,韩雨桐便自行道出缘由,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婉转动人,语速不急不慢,温和可人:“大人,其实不必问我是如何进来的。我将你送我的首饰衣衫全部当了,换了许多银子,才能换来今日与你相见。”
秦墨谦考究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不知她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费尽心思见自己有什么意义?
怕自己杀了她?自己确实有这个能力,不过暂时还不想动她,毕竟精力都放在别处。
本想着先拿魏祁的夫人景歌出出气,却发现魏府人去楼空,到是逃得十分快。他心中疑惑,越来越觉得这样的安排实在过于滴水不漏。
当有人透露给他,朱帝想夺回他手里的兵权时,他若有所思,仿佛觉得这个局是有备而来。他只能不动声色,静观其变。只是,想要夺自己兵权,实在想得美。
“其实,我跟您汇报魏祁的事情,有一半都是假的。我很讨厌你,所以,你让我做他的卧底,我虽身不由己只能做,可是带回来的消息却不是真实的。听到这儿,你生气吗?我只是为了报复你!”韩雨桐眼眶里噙着一抹雾水,像春日里的露水一般晶莹剔透。
她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仿佛一切都成定局,又或者是她连生死都不惧,坦然的说出这些也未尝不可。
秦墨谦勾唇,目光灰暗,也不再看她。这样的话,从胆小如鼠如她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啊。
可是这些他早就料想过了。如今,从她的嘴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诉自己,避免太过于讽刺。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莫非自己年纪大了?不对呀,他还没到三十岁,怎么会糊涂了呢,竟然看不准人?这女子哪里是胆小如鼠,她心性坚定坚毅的很。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因为你讨厌我?因为你喜欢魏祁对不对?所以你想要报复?为你心爱的人出口气,对不对?我都知道的……”秦墨谦说得坦然,笑得似乎也温和起来,温和中却带着一些狰狞。
再次看着曾经匍匐在自己身下的女人,那么恬静美好,自己有朝一日却再也碰不得她了。
韩雨桐惊愕,没想到自己说的话没有让他勃然大怒。后来想想确实如此,他们这些人的心肠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我这辈子总是身如浮萍,无法自己,被命运所牵引着,无法做真正的自己,我真的很想重活一把。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坦然相告。就是你死了,我不会去你的坟头看你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的,就这样吧。”韩雨桐悠悠转身。
那一抹白色清新的身影,令秦墨谦突然像爆发的猛兽一般冲到牢房门口,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最后一抹洁净。
可是脚下的铁链被钉在了窗根儿下,他的奋力迸发之后,却猛然扑地,一动也不能动的趴在地上。
他看着远渐行渐远的身形吼道:“我当然不会放过你,因为我喜欢你!若重来一次,我才不让你去魏府!你就留在我身边好好的服侍我,你应该庆幸我没有离开这个大牢,若是离开了我会找上你,你想死都是奢望!”
韩雨桐的脸孔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心跳暂时停止了一下。她的脸涨得通红,眉头也皱起来,连头发都跟着抖动起来了。
喜欢自己?呵,居然是如此喜欢吗?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折磨她,让她痛不欲生,以此为乐吗?
她的泪,自眼角滑落,再无留恋。
牢房里被铁链死死锢住脚踝的秦墨谦双手握拳,两眼之中迸发出一种比野兽还可怕的黑色光芒!
如今,他身陷囹晤,落的如此下场,没有摧毁他的意志,相反,他有一种想法油然而生。
不是要强夺他的兵权吗?不是将他关押在大牢里,无法重见天日吗。可是,他苦心经营的势力又岂能容他在此无所作为?若是朱帝执意要困住他,他就要将大明之主换上一换!
鞑靼国。
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拥有着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他们的服装很有特色,跟大明中原的完全不同,很有西域风格。
他们的建筑也很是华丽,白色与金色交相辉映,偌大的宫殿就在眼前。宫殿门口的侍女,自然是认得连姨的公主身份的。文更文读全阅小阅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