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龙殿中。
景歌,吕大勇跪于大殿之上,领旨谢恩。
景歌被封为三等淑夫人,和一方县主,莫大荣耀加身,俸禄加倍,身份显赫。
然,这些荣耀都要有一个基础,那就是大明稳定安康。秦墨谦的军队如果真的突破了皇宫最后一道防线,那么就算给景歌郡主,公主头衔,也是无福消受。
所以,皇宫内封赏后并没有大操大办。一些册封的礼册全部都放置在了栖龙殿那块匾额下的一方小木盒里,若大明平安无事,便择日诏告天下!
同时,那方盒子里还有免除魏祁与魏夫人各种罪名的解释与官复原职的公文,为的就是怕旁人此后用来兴风作浪。
更有将皇位重新归还给朱祁镇的易君圣旨。牢牢加固在写着“光明天下”的匾额之下,秘密藏着。
一切的一切,都得等风波之后……
吕大勇带着羽林军回宫之后,开始日夜重新部署皇宫防御之策。景歌也日日陪在皇后,与太后之间。
已经出了正月,到了惊蛰时分,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冬日刺骨的寒冷已经消失殆尽,一日更胜一日的春季暖意正浓浓来袭。
可,皇宫内的冰冷刺骨,却没有因时节的变化而变化。每个人都殚精竭虑,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嫔妃和宫女们都日日带着匕首傍身。
这几日的进攻让皇宫内的兵力大幅度下降,若是秦墨谦再大力进攻一次,恐怕就抵挡不住了。
鞑靼国那头迟迟没有消息,不知是何原因,景歌写了多封信,都不见魏祁回信,一种担忧之情油然而生。
远在边关的将士仅仅只是到了沧州,还得两日才能到达京城。然而,这两日就足够让秦墨谦养精蓄锐,卷土重来,一举夺城。
一时间人心不定,都觉得大明的江山要守不住了。
朱帝的病愈加厉害,天天舌下含着参片。他知道此时颁发易君诏书,恐怕臣中不定,人心惶惶,又添新乱。所以,只能拼尽全力的撑着,撑到拿下秦墨谦后。
而朱祁镇名不正言不顺的参与军中会议,独撑大局,日夜操劳,筋疲力尽,也没有丝毫抱怨。
群臣们个个心知肚明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所以倒也言听计从,并无以下犯上之状。
有了朱祁镇主持大局,朱帝也能稍稍放松下来。
军机处,吕大勇冷汗涔涔,瞻前顾后着。宫中羽林军已经死伤大半,恐怕再无力招架下次进攻,所以用了下下之策,无所不用其极的补充兵力,但凡有点战斗力的男人,全部穿上盔甲,准备在秦墨谦的再次进攻下,充当个人数。
白信临危受命,不仅是侍卫,也将宫中的外监,内监通通都调来,训练杀敌!
甚至还有人想到了让皇帝利密道出逃,为保国之根本。可,一旦出逃,皇家脸面便荡然无存。不到最后一刻,是万万不可行此计谋的。
朝中人心惶惶,想进宫的进不来,想出宫的出不去,仿佛宫内或宫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站在青龙门城墙上,白信深深叹息,在危急关头,也收敛了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眉头簇起的都是深深的忧思。这一局他真不知该怎么破。
景歌看着皇宫门前一望无际的平台,似乎一眼望不到头。地上皆是血液与雪水消融的痕迹,旗杆系数被折断,战旗更被血液染湿了。
令人触目惊心,骇然失色的还有那未来的及收拾的双方士兵的残缺肢体,犹如怪物无声的叫嚣着。
空气中尽是死亡的味道,怪不得徐海公公这么害怕,这几场战斗的惨烈可想而知。
白信两手支在城墙之上,望着下面的惨烈,无奈道:“死了太多人了,大概有四百人了吧……皇宫里从来都没有死过这么多人。这些人的尸体被飞快的抬走,埋葬于乱葬岗,为免疫情肆虐,所以才草草处理。未来得及抬走的,只能腐烂在这片土地上了……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啊……”
强烈的悲痛如泰山压顶般地向白信袭来,令他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他的心里,令他不禁无数次反问,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亮晶晶的泪珠在他的眼眶里滚动,然后顺着他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白信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白信堂堂七尺男儿,此时却也像个孩童一般伤心欲绝的哭泣。
这就是战争,太残酷和无情了……
景歌收敛了呼之欲出的悲戚:“或许只有这种惨烈,才能让我们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