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京城来的,都是上官。
于是王言表示打蛇随棍上的态度,也不再自称下官,而是自称了我,言语之中对朱七等人也随意了许多。
这一溜达,就直到了天黑,才终于回到县衙吃上了饭。
饭菜当然很丰盛,一县之力保障王言吃好喝好还是没有问题的,有肉有酒有热有凉,厨子的手艺也不错,便是朱七都赞不绝口了,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观主簿行事,似是反对改稻为桑的国策?”朱七啃着鸡腿,好像无意中问起。
“七爷误我啊,既是国策,王言小小一介淳安主簿,如何有同意、反对的说法?”
“那你怎么不卖田?”
王言说道:“事到如今,王某虽在县域,经历颇多,总也于此国策有几分了解。据闻此改稻为桑之策,乃在于海外买卖多追加了三十万匹丝绸,以共计五十万匹丝绸卖七百万两银子,来补朝廷的亏空。可朝廷今年补了亏空,明年便不亏不空了么?
明年还要亏空,且淳安建德百姓已无生计,两年之内必反。浙江乃我大明财赋重地,外有倭寇,内有民乱,坏了浙江安稳,搅了东南大局,明年后年我大名将有更多的亏空,到那时侯又当如何?”
“王主簿的话……朱七琢磨一番,还是反对国策啊。”朱七喝了一口酒,眼睛并没有看王言,专心的吃着肉,满嘴流油。
“非也,国策可以施行,却不能是被大户们以十石八石一亩之资,兼并了两县土地,断了两县百姓生计。”
“田总要有人种,还要有人缫丝,织绸,为何没有生计?”
“田要多收租子,跟以前干一样的活,收成却更少。去纺丝织绸,一个小小的管事便能定我去留,每日要从早到晚片刻不休,还要被大户压工钱,劳累倍增,病痛渐多,寿数倍减,三年之后便是家破人亡。七爷,你见多识广,这样的事在我大明发生的还少吗?”
朱七说道:“可大户们高价买田,也拿不出那么多的粮啊,若非如此,为何非在淳安建德两县买田?正是因为遭了水灾,田价便宜。”
“七爷焉能不知这新安江是如何决的堤?”
“不知。”朱七摇头,转而问道,“那依王主簿之见,国策该如何施行?”
“简单,官府借粮给百姓,让百姓种桑苗。如此百姓赚的多了,丝也有了,过不三年便越赚越多。只是可惜啊,丝绸商们太贪婪了,他们想赚尽每一个铜板,不肯给百姓留活路啊。”
看着王言抱着猪肘子啃的忧国忧民的样子,朱七有几分无语。
这时候,县衙里的小吏跑了过来。
“报三老爷,来了一伙人说是可以卖粮给咱们,已经被齐大柱扣下了。”
“给我打,问清楚哪里来的。”
朱七蹙起了眉……
日常感谢打赏、投月票、推荐票以及默默看书的好哥哥们的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