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夜已成墨。冷清的帷帐里,唐婉诗坐在床上,听着帐篷外喧闹得喧天的响声,一动也不敢动。
我和翠儿一同站在唐婉诗的旁边,听着回荡在帐篷里的隐隐抽泣声。翠儿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床上的自己,而我,则是心里难受极了。
唐婉诗才多大?十岁啊!这要放在现代,赫连可是** 幼童的罪名!而在这里,居然光明正大地就成婚了!还是远离家乡!这样做,又跟贩卖幼童有什么区别?!
不由得我感叹完,帷帐的门前的步被掀开,随之进来的,是醉得跌跌撞撞,带着一身酒气的赫连。
唐婉诗被吓得猛然一抖,缩成了一团。
“哈哈哈,我的小娘子…还不快过来扶着你的夫君!”赫连踉跄着撑着门里的杆,笑得一脸淫 样,让人作呕。
唐婉诗不敢怠慢,颤颤巍巍地起了身,头上的红布也不敢摘,摩挲着床前的小圆桌,便扶住了站不稳的赫连。
“哈哈哈……”赫连趁机,一把抓住了唐婉诗的手。唐婉诗条件反射地将手一缩,两人顺势就抱作一团,向床上滚去。
唐婉诗头上的红盖头当然经不住如此的折腾,自然是顺着落到了地上。鲜红的一团落在青砖上,异常扎眼。
唐婉诗本就精致的脸,今天化了出嫁的浓妆,没有了之前的稚气,显得更加魅惑动人。诱人的红唇,扑闪的大眼睛,似乎整个人都长大了几岁。
赫连将唐婉诗扑倒在床上,也不顾身下人百般的抗拒,狠狠地亲了如花似玉的小脸一口。唐婉诗哭喊着,却猛地想起出府之前,娘亲对她说的话:
“答应娘亲,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吗?遇到事情能忍就忍,千万不能强硬……”
她认命地闭上眼,任由满身酒气的赫连在她身上上下摸索,不声不吭,如同一个乖巧的布娃娃一般,任人摆布。
赫连的动作越发大,随着“撕拉”一声脆响,
唐婉诗鲜红的嫁衣便被撕开了一条大口,雪白的皮肤露出,我赶紧撇过头去,心里如同滴血一般。
直到眼前渐渐升起,我才敢回过头。
“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这赫连是有**癖吧?!”我愤愤地喊着,眼角撇着一旁的翠儿,观察着她的反应。
“其实在以前,十岁,也算可以出嫁的年纪了。”翠儿淡淡地说着,眼睛没有看我,仍旧是直视前方的迷雾。
“也太小了吧…”我简直不敢相信。虽然我不得不承认,稚嫩的唐婉诗和现在相比,的确有着不一样的韵味。
我识相地闭上了嘴。迷雾再次变薄,散开,眼前逐渐变得明朗。
又是帷帐里,这时的唐婉诗,已经明显长大一些了,约莫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她坐在帷帐里的梳妆台前,头发披散着,脸上粉黛未施,显得有些憔悴。
她缓缓开口:“你再说一遍,大明朝怎么了?”
身旁的丫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胡人的礼,说:“回禀小姐,叛军李自成起义,清兵入关。以后的大明朝,就改叫大清了。”
许久没有响声,我只看见,一行清泪随着唐婉诗精致的脸庞,缓缓流下。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恕难从命,小姐。将军交代我们,必须要一步不离地看着您。”丫鬟微微欠身,声音冰冷。
唐婉诗眼眶通红,冷笑着,眼泪却依然止不住地往下掉:“哼,是怕我逃跑吗?作为亡国之人,故国故乡已逝,我再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丫鬟的身子埋得更低,没有说话。
唐婉诗已经哭得像一个泪人,她缓缓拿起桌上的木梳,一下下地整理着自己齐腰的长发。
“小姐,我来吧。”丫鬟上前,准备接过唐婉诗手里的木梳帮她整理头发。
“不用了,我自己来。”
唐婉诗拒绝了丫鬟的帮助,执意要自己梳头。一边梳,泪一边止不住地流,嘴里一边轻声
念着:
“一梳梳到尾呀;
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唐婉诗的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