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个孝顺人,罢啦!就再给你十两银子吧!”说完,一个银锭子抛了出来,正落在车夫的怀中。车夫将银子收好,又睡去了。就听车中姑娘自己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后,又安静了。
那姑娘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多少年出生入死,漂泊天涯才养成了她这样灵敏的直觉。一把明恍恍的匕首抓在手里,寒光闪闪,锋利异常,也不知道它的上面,曾经有过多少人的鲜血,她缓缓的将匕首受到袖子里,心下微安。
这个姑娘并不是别人,她是雨焉,是曾经魔门里的四大护卫之一的暗夜。但是现在,她是雨焉,一个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女子。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她杀过人,还有她的冷漠。
直觉告诉她,这个车夫有问题!
虽然一身的真元没有了,但她毕竟是经历了生死的,江湖的经验丰富。那个匕首和修真人的法宝比起来并算不上什么,但是一般的防身已经足够了,对付这个车夫也不会是什么问题,只是她没有注意,那个车夫并不是一般人。一般的人怎么会有“痴血银蹄”那样的宝马呢?
那日离了草帽村后,她就决定不会再见云龙了。所以就独自带着深深的爱坐船顺着泽水南下,忽忽几日,就已经到了中原和百越的边境处。船公说什么也不肯走了,说是百越多野人猛兽,她也只有自己一人向南行去。
走得半日,她在一个镇子停下来。一身的真元消失了,她没有更多的力气可以再多走了,这种荒野地方,不知道隔上多远才有一个镇子的。
也就在雨焉踌躇的时候,一辆马车过来了,停在了她面前,车夫问她可要坐车。她和车夫商议了价钱,就一路南去了。一路上,她就在车里,那么默默的坐着,精神恍惚,便只是转眼就是月夜了。
此时她才完全的清醒过来,才发现车夫的不对劲。
袖子里的匕首发出冰凉的气息,那股气息很舒服,给人的感觉也很塌实。
不由的,又想起了云龙,那个白衣的男子!
她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上的人,所以自己就只能离去。
她爱上了一个已经有了爱人的人,所以她只能够选择默默的祝福他们,而自己呢?大概永远会在黑暗里,作一个幽灵,心下的伤痛,也只有时间可以洗涤。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爱一个人代表着什么?那是生命的所有,一个女人的全部。可惜的是,云龙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在默默的爱着他,将自己的容颜,身体和灵魂都给了他,并且对天发誓,永远永远的属于他,只属于他一个人。
黑纱遮住的,是雨焉对他的爱,那个男人的心里,可是在想着自己?
爱是自私的,但她不会去索取,只要爱着,就足够了。因为她曾经爱过,所以她才能够明白!
轻轻的月光照进来,仿佛是迷离的梦幻一般。
那个女子的心里,不知道此刻是在想着什么?
马车缓缓的前行,周围的景色更加阴森了几分,两旁的黑影如是青面獠牙的恶鬼隐匿于黑暗,呼啸的山峰吹过了纱窗进来,原来这南方的秋天也是如此的冷,看来只要是秋天,无论南北,也都是一样的。
雨焉身子动了动,缩到了一个边角,避过这寒风。
感觉着马车向前一倾斜,应该是爬过了坡,该是下山的时候了,不知道前方的黑暗里会是什么?
只要是人,就会对黑暗里的东西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是从心灵的深处发出来的,雨焉看了一眼外面,寒风呼啸,发出鬼哭一般的声音。虽然是魔门出身,但她的心中还有一些恐惧,身子缩的更紧了。
车前,道路明显变的模糊了。杂乱的草横乱其中,可以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那两匹马也不用车夫指挥,对这里也是十分的熟悉,便带着车去了。
蜿蜒的道路如是盘曲的蛇一般,周围和路的区别还是有的,就是路是三道横,极醒目,那是马和车轮轧出来的痕迹,而在横的中间才是野草,长的有一尺多高。两匹马边走边开始啃路上的草,速度也慢了下来。
车夫叫车停下,从后面解下两个笼头给马戴上,随后跳上车,动作极矫健。透过旁边的窗,雨焉看的明白,心里的警惕也更多了几分。
车夫狠狠的挥了一鞭,口中道:“再叫你们吃,快走了!”
“怎么了?”
车夫道:“没事!只是这马不太听话。给它们戴了笼头。”车中“哦”了一声。
路一直伸到了前方的黑暗深处,那里究竟是有什么?
有月光清辉,野草凄凉。孤独的马车快速走向了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