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沉。
盛放醒来的时候,犹如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
他下意识的就要跳起来。
可是感受到怀中软柔的时候,思绪回来的很快。
他的眸子里,有着浓浓的血丝,像极了在午夜时分出来觅食的吸血鬼。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间泌出,他强忍着就快要让他崩坏的情绪,小心翼翼又动作轻柔的把怀中的沈凉挪开。
沈凉睡梦中循着温暖,无意识的伸着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粗粗的喘着气,望着那只柔软细嫩的手,脑袋里全是嗜血的想法,如果把这只手折断,她是不是就不能一次又一次的用这双手,从他的胸膛里插进去,再血淋淋的抽出来。
他压着喘息,唯恐喘气声太大,吵醒了沈凉,控制着自己,轻轻的把沈凉的手拿开。
她呜咽了好久好久,才陷入睡梦中。
而他自己,也紧跟其后的睡着了,因为太安逸,四周,鼻腔,全部都是属于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类似于奶香,甜丝丝的,比安眠药还好使。
他睡着的时候其实有那么想过,这样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是最近针灸,已经让他的睡眠质量好了许多,甚至好几天都没做梦了。
人是一种,只要放在记忆里的东西,都会被淡化,尤其是现实的东西更吸引人的时候,人是会给自己洗脑的。
他对自己说,应该是过去了,没事儿了。
魔怔还能停一会继续魔怔吗?
不可能的。
但是现实告诉他,太天真了。
梦,是会升级的。
从前的梦,都是一个场景,两个人仿佛生来就是敌人,他防备,她攻击,尽管有时候会有些错乱,但是大致上他还是知道的,梦里的沈凉,是敌对面。
可是今天的梦……
梦里的沈凉,和现实的无二区别,逗比,萌萌的,软软的,甚至场景都有相似现在的,而不是突兀的背景。
梦里俩人熟稔的靠在一起,耳鬓厮磨。
俩人的关系,似乎超乎现实,他一下子就陷了进去。
温软的怀抱,熟悉的对话,一切都这么自然。
直到一只纤细的手如尖锐的利刃一样,刺进他的胸膛,他甚至能感受到心脏被攥住的疼痛,他整个人都僵硬了,而怀中沈凉抬起头来,“你我,永远都是敌人。”
瞬间,他惊醒了。
何其讽刺!
盛放踉跄的扶着墙面。
明明之前没疼的脑袋,此刻也几乎要裂开似的疼痛,他回头看着依旧睡的香甜的沈凉,竟然觉得庆幸,庆幸自己在醒来的瞬间,就分清了现实和梦境。
没有像是今天的拳头一样,下意识的就挥出去!
盛放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艰难的爬回了房间,还没到床上,就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捂着脑袋。
疼。
真的太疼了。
像是被蚂蚁爬过,像是有人拿针,一针一针的在扎着他的脑袋。
他原本只是有着血丝的瞳孔,此刻就像是沾了血似的红。
到底怎么了!
到底哪里出魔怔了!
盛放紧握着拳头,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厚重的指甲直接插进了手心里,鲜血的味道没有办法让他缓解。
他如困兽一般,张着唇在哀嚎,却连声音都控制着。
不可以吵醒她,她要睡觉的。
一想到沈凉,脑袋猛地更疼了。
剧痛中的盛放忽然顿住了。
他。
似乎……
抓住了一点。
盛放尝试着放空自己,渐渐地,那股子疼痛,似乎消散了不少。
十分钟后,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有着滔天的怒火。
何其搞笑!
他做了这么邪门的梦就算了,现在告诉他,只要离沈凉远点,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疼痛不会有,噩梦也远离他。
原本的盛放做噩梦,是恐怕自己伤了沈凉,才会敬而远之。
现在好了,这个滑稽的猜测一出来,他偏执的甚至想着,以后要一天二十五个小时,把沈凉拴在裤腰带上!疼死也要她在自己身边待着!
他刻在骨子里的偏执,此刻慢慢浮现,随着疼痛,钻进他的脑海里。
加之之前的那张照片催化。
男人都懂男人。
哪怕是那个我小奶狗,看着柔弱乖顺的,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