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姝突然笑了:“哥,你是不是qiáng迫症啊,你每次帮我推秋千的时候摆动的幅度都一样。”
厉沉也笑:“我不是怕你摔着?”
厉姝反驳道:“今澜哥也怕我睡,但是他还是会听我的,把秋千推得高高的。”
厉姝说完突然顿住了,厉沉也没再说话,沉默地推着秋千。
夜风微凉,厉姝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披肩。
很久之后,厉姝才轻声问道:“和,文家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厉沉答:“嗯,父亲刚刚跟我说了。”
所以,他才会这个时候陪在厉姝身边。
他很了解阿姝,这个丫头看上去没心没肺,其实心思细,又重感情,突然知晓了那么多事情,心里不知道会难受成什么样子。
他不放心……
厉姝抿着唇,声音很轻:“其实我很小心眼的,从小谁欺负了我,我都会还回去的,我从来不是大度的人。”
厉沉道:“我知道……”
他们家阿姝爱恨向来分明。
厉姝低垂着头:“我之前真的讨厌过文家,讨厌文今澜,讨厌他们家的人,他们一次次对我下手,让我没办法回家,让我的家人痛苦……”
“可是,我不忍心。”
厉姝眼睛红了,声音里满是解不了的苦闷。
“我曾经跟你说,做人无愧于心就好了。可是,可是我现在有愧了,我知道那不是爷爷的错,文家不能把这笔账全算在爷爷和厉家头上,可是……”
厉姝吸了吸鼻子,qiáng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可是,他们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了,我有很多很多人的疼爱,今澜哥哥和莞莞姐之前也对我那么好,可是他们又有谁来爱呢?”
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厉沉将厉姝搂紧怀里,摸她的头发,声音很哑:“我知道的,阿姝,哥哥都知道。”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有时候并不能单纯的用是非对错来评判。
人与人之间的牵绊那么深,以至于爱恨都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难以辨明。
第二天,厉姝去了文家。
文家的管家认得她,将她带了进去。
她没见到问今澜,却见到了文家的大姐,文曦。
她正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杂志,是很久之前的了,厉姝认出来那是前几季度厉沉的设计作品。
看到厉姝来,文曦显得有点惊讶,合上杂志,问一句:“厉小姐来我文家。所为何事?”
厉姝皱了皱眉,还是叫她一声:“曦姐姐……”
文曦眸子一闪,很轻地抿了一下唇,“这一声姐姐,厉小姐能叫的出口,我却是不敢再应了。”
她这样说着,却拍了拍一旁的沙发,示意厉姝坐下。
同时转头对老管家说:“张伯,麻烦端杯牛奶来,要温的。”
她说完之后,突然有些愣怔。
似乎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记得厉姝的喜好。
厉姝勾了一下唇角。
文曦移开了视线,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你来这里,可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厉姝点头……
文曦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凉薄的弧度:“呵,我倒想知道厉家小姐有什么看法?”
厉姝看着面前的牛奶,说:“你该知道我心中所想。”
文曦笑了笑,眉眼却冰凉:“我如何不知道?你无非就是想这件事跟厉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分明是我父亲被蒙了心窍,至于这个结果,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碾碎了,一个一个字吐出来的。
厉姝皱着眉,无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文曦站起身,背对着厉姝。
“我父亲的方法是极端了些,可是他是为了厉家,可你们呢,用他的时候各种扶持,用不上了就一脚踢开,无情,冷血,你们厉家人都一样。”
文曦说着,声音中带上了哽咽。
厉姝看着她这个样子,满心无奈。
其实当时那些境外势力已经开始向文家和厉家出手了,就算文远帆成功到达签约地点,那些人也不会再放他回去了。
他只是一颗棋子,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就不会再有存在的必要。
厉老爷子当初就是窥见了这点,才想拦下他,想救他,只是没想到还是没能保住他,反而间接参与促成了他的死亡。
厉姝心里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