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眨了眨眼，摸了摸精致的河灯，又看向河流上忽闪的光，才偏头看向裴莲说道：“大家都知道，通过放河灯实现愿望并不现实。”

“但偶尔做些不现实的事情，不也挺开心的吗？”

“况且，心愿还是要有的，万一撞鬼了呢？”顾鸢笑着说道。

“鬼更不会帮助实现心愿。”裴莲缓缓说道。

小姑娘立马改口，“万一撞神仙了呢？”

“那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呢？”

裴莲认真听着她说完，然后笑着反问。

顾鸢：“……”

裴莲=裴杠精。

兔叽：“万分之一的机会碰到神仙，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碰不到，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看着小姑娘沉默，裴莲勾着唇角，“你相信世上有神吗？”

小姑娘立马点头如捣蒜，“信！”

怎么可能不相信？

她自己就是呀！

听到小姑娘那干脆利落的声音，应得还很快，像是生怕他不相信她似的。

“若有神，如何容得下妖？更遑论替妖实现心愿。”裴莲缓缓开口，说到“妖”的时候，视线也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我是人，神会替人实现心愿。”顾鸢睁眼说瞎话。

裴莲看着顾鸢，都觉得顾鸢是不是吃太多鸡腿了，真的难受到脑子不太舒服，所以忘记了自己其实是妖这件事情。

顾鸢可不知道，在裴莲心里，她的认知系统都出了问题。

“是么？”

好半晌，裴莲只轻轻地应了一声。

“好了，不管有没有神，我们都可以写心愿的。”

顾鸢见他有些走神，便拉了拉他的衣角，催促他快点写。

裴莲看了看面前的笔墨纸砚，又侧头看向顾鸢，笑意温柔，“我应该写什么？”

顾鸢想了想，“那你写……希望顾鸢如愿。”

裴莲温和的笑容还在唇畔。

不知道是不是顾鸢的错觉，她总感觉裴莲的这一抹笑，比往常都要真了些。

只是等她眨了眨眼，就发现裴莲脸上的还是那抹死亡微笑，没有任何变化。

本以为裴莲不会动笔。

但没想到，他还是缓缓拿起了摊位上的毛笔，在纸上写下了顾鸢刚才说的那句话。

看着裴莲那手好看的字，顾鸢甜丝丝地笑着。

摆摊的是个书生。

每年千灯会，除了卖花灯的摊位之外，最受欢迎的就是这种提供笔墨纸砚的小摊位了。

毕竟出来游玩，总不能随身带着笔墨纸砚吧。

“公子的字写得真不错，公子和姑娘很般配。”书生笑着说道。

听了书生的这句话，缓缓将毛笔放下的裴莲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般配？”

“对呀，公子和姑娘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刚才两人的交谈其实书生也听到了。

虽然这公子并不相信这些，但最后到底还是依着这位姑娘的话，写下了纸条。

小姑娘看向说话的书生，冲他笑了笑。

没看到顾鸢表情的裴莲缓缓开口，“你误会了。”

书生微微一怔。

顾鸢虽然也猜到裴莲会说这样的话，但还是气呼呼就是了。

她松开裴莲的手，转身去找扶玥。

宁愿找漂亮姐姐玩。

也不跟裴缺心眼玩！

衣角一轻，裴莲下意识扭头循着顾鸢的身影看过去，就见顾鸢拉着扶玥就要走。

他下意识去跟顾鸢。

但刚靠近，小姑娘就扭过头，“不要跟着我。”

被顾鸢拽住袖子的扶玥不知道第几次对上了裴莲的眼神，“……”

瑟瑟发抖。

不是！

她嗑的cp又要be了吗？

扶玥瞳孔地震！

她在寝室是出了名的be达人，不为别的，就因为只要是她看到的cp，不管是现实中还是电视剧，结局都是be。

裴莲闻言怔了一下，似是没有料到顾鸢会这么说。

随后，弯起眉眼，正要笑着开口，顾鸢却拉着扶玥走了。

扶玥表示一点儿不想掺和进他们俩的事情里去。

但是没办法，都被拉住了，扶玥也只能跟着一起走了。

看着两个姑娘消失在人群之中。

裴莲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