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前进。彤云她们嫁给我,岂非也是一场豪赌?她们得赌我能够保护她们,赌我对她们好。不是么?”李徽继续道。
萼绿华皱眉道:“你这样想,岂非太悲观了些,也太灰暗了些。照你这么说,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李徽微笑道:“当然有意义。挣扎求生本身就有意义,渡过难关之后的柳暗花明便是意义。克服命运设置的诸多障碍,便是成功。赌这个词虽不好听,但我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来代替他。但赌的结果未必是为了自己赢,也许便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有一个确定的未来,不至于生活在未知的黑暗之中,那岂非更有意义?就像我在徐州所做的那样。我在徐州所做的,便是让徐州百姓不必豪赌他们的人生。那些刚刚出生的孩童,他们能看到光明的未来,而不是黑暗。他们能够看到自己走的路,不必经历那么多的坎坷,撞那么多的南墙。为大多数人照亮前路,这难道不是意义么?”萼绿华听到此处,微笑起来。“我没有看错你,能说出你这样的话来的,当世恐怕没几个。”李徽笑道:“多谢夸奖,不胜荣幸。”萼绿华道:“但这件事如何发展,却是未知之数。你就那么确定,他们不敢把手伸进箱子么?”李徽道:“这就是个看谁先眨眼的游戏。我无法控制他们的选择,我要做的便是确保箱子里有毒蛇,他们伸手的时候,会被咬一口,可能会送命。其实,他们也是这么做的。那卞范之看似和气,其实他一开始便触碰了我的底线,他要我们撤离三郡之地,这便是赤裸裸的霸凌。我必须予以严厉的还击,让他们知道我的底线啊。”萼绿华点点头,又问道:“那个刘裕这般重要?你要他的人头,那卞范之似乎也不肯让步。”李徽道:“刘裕是个聪明人,他从我徐州窃取了火器之秘,这是他立足桓玄帐下的资本。我猜他定然只将这个秘密藏在自己肚子里,而并没有献出来。从卞范之的表现来看,我定是猜对了。否则刘裕会被当做一条狗一样的抛弃,以换取我的让步。火器对桓玄太重要了,他们好不容易策反了刘裕,便是为了能拥有强大的火器。我要刘裕的人头,他们当然不肯。具体到刘裕这个人,他对我并不重要,他背叛徐州我也并不怪他。但是,他窃取了我的机密,这是我的大忌。如能杀了他,我会毫不手软。”萼绿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没有什么疑问了。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我现在很期待他们的反应呢。但我又担心事情会变得糟糕。”李徽呵呵笑道:“萼姑娘不必操心,这件事该操心的不是你。你还没吃饭呢,要不将就吃几口,回到枞阳,我可没时间让人给你做饭了。”萼绿华道:“这些残羹冷炙你也好意思请人吃,罢了,我啃几口干粮便是。我出去透透气,这厅里全是酒气。”萼绿华缓步走出船厅,回头看去,李徽端起一杯酒正仰脖子喝下。萼绿华忍不住说道:“你还是少喝些酒吧,今晚你有的忙了。”李徽转头,报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