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之前拆除中城墙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那本来可以作为第二道防线拒敌的,却因为司马允之和自己嫌城墙太多,兵马进出不便而拆除了。这下可好,本来中墙内部城池区域还很大,还有护城河作为屏障。但现在,他们却不得不退守到方圆只有里许的内城城墙。三万多人全部挤在这样狭小的区域内守城,城墙上只能有几千人驻守,其余人只能在下方干看着。这是何等尴尬的局面。
而且,内城城墙高不过丈许,宽度也不足八尺,根本难以防守。对方好整以暇的占领了外围,将攻城车投石车推进了城里,对着内城进行轰击。别说城墙上了,内部站着的人都受波及,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到三更时分,司马休之知道大势已去。对方并非是攻不进来,他们只是在猫戏老鼠,慢慢的折磨自己。司马休之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成长的飞快,明白了许多领军作战的道理,只不过这些道理明白的太迟了些。最后时刻,司马休之决定殊死一搏。他下令全线突围,杀出姑塾。但很显然,这又是一次错误。整个外城都已经被荆州军占领,城门都已经全部关闭,到处都是荆州兵马,这样的突围根本无济于事。黎明时分,司马休之带着两千多人冲到了东城城门口,被上万兵马团团包围。司马休之倒是有几分悍勇之气,死活不肯投降。最后,城楼上下的荆州兵马万箭齐发,将司马休之射落下马。司马休之身中十几箭,气绝身亡。二月十日日上午,桓玄在骑兵的簇拥之下进入姑塾城中,沿着大道直入姑塾内城大庆殿之中。那里曾是桓温居住的地方,自己也曾在此居住很久。站在桓温曾经居住的屋子里,桓玄轻抚着桓温坐过的一张乌木大椅的时候,他的眼眶湿润了。“阿爷,你看到了么?我回来了。你的灵宝儿回来了。你故去的这些年,孩儿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这里。阿爷,你放心,你未能完成的心愿,孩儿替你完成。你留下的遗憾,孩儿替你补全。我龙亢桓氏,从此以后,再不会留下遗憾,被那些人所嘲讽讥笑。待孩儿攻进建康之后,那些人都会感受到我桓氏的铁拳的滋味,都会为他们之前的言行而后悔。阿爷,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灵宝绝不让你失望。”大晋隆安五年二月十五,桓玄挥师东进,攻占姑塾。三日后,桓玄大军从姑塾出发,兵临建康东城之外。与此同时,桓谦率领的荆州水军抵达建康西北秦淮河长江口。无数次风雨飘摇的大晋,这一次将要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之前每到紧要之处,必有人挺身而出。这一次,大晋还能如此幸运么?慧安忙上前侍奉,桓玄于佛前跪拜上香,捧过签筒一边摇晃一边心中想:“神佛若真有灵,便告知我未来之事,我此番能否成就大业?”签筒哗啦啦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啪嗒一声,一支签掉落出来。慧安忙弯腰捡起,只看数眼,脸上变色,神情有些尴尬,缓缓道:“这签不解也罢。郡公说得对,佛祖未必有灵,我等拜佛,求得心安而已。这些签语,不过是糊弄那些善男信女罢了,做不得数。郡公不必在意这些事情,权当一笑便可。”卞范之闻言,拿过签来,但见签上画了一朵血红的桃花,鲜艳欲滴。下方写着几句签语曰:金镜敛寒光,霜风卷楚狂。舟倾楫自藏。鼎沸九锡凉。孤冢对残阳。卞范之眉头紧皱,心中发寒。这签语所言明显不是什么吉兆。所言意象颇为不吉,什么舟倾,什么九锡凉,什么孤冢对残阳,这能是什么好话?难怪那主持不肯解签,解出来岂不是大煞风景?桓玄伸手道:“拿来我瞧瞧。”卞范之道:“不看也罢,都是些吉利话罢了。”说罢,卞范之将签往袖子里藏去。桓玄一把夺过,仔细读了一遍,皱眉不语。“郡公不要介意,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不可相信。”卞范之道。桓玄大笑起来道:“我当然知道。我早说了不信这些东西,权当一乐罢了。若当真鬼神有灵,我们也不必率军前来,天天在家中求神拜佛便是了。这上面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桓玄说罢,伸手一丢,将那竹签丢在地上。拱手对慧安道:“老主持,叨扰了,茶很好。你放心,我的兵马驻扎在山上,绝不会来骚扰你们,安心拜你的佛,好好的经营这寺庙。我阿爷生前喜欢这里,可别在你手里破败了。待我攻进建康,回头命人修缮此处,让你的寺庙香火鼎盛,天下闻名,哈哈哈。”慧安躬身念佛,桓玄阔步出了大殿,来到院子里。外边夕阳西沉,残阳从树叶缝隙之中落下,洒下点点金光。桓玄忽然又想起了那句‘孤冢对残阳’来,心里一阵恶心,差点呕吐出来。……姑塾城中,一片混乱。数日以来,因为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