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的手,在李追远脸上,揉了揉,临收手时,还轻轻捏了捏。
赵山安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其余房的目光也是如此。
对大房无视,对二房哪怕是最恶心的赵二爷都有接触,对刚从外面带回来的少年更显热情。
如果赵毅真的知道什么的话,那么可以说明,二房——没有被替换。
接下来,赵毅走到自己「父母」面前。
「父亲,您憔悴了。」
「是你在外辛苦了。」
「母亲,你得注意身体。」
「我儿这次回来,还出去么?」
赵毅没回答,离开自己「父母」跟前,从四房前面直接走了过去。
对父母过度温柔,反倒证明父母是假的。
可以说,通过赵毅的这一连串举动,一房、三房和四房,互相都洞悉了对方的身份,
不再是先前云遮雾绕。
赵山安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摩,他觉得,这好像太简单了。
赵毅走到祭祖队伍前,对着后头挥了一下手:「可以出发了。」
赵山安:「出发,祭祖。」
六顶大轿子,最前面那顶是赵山安的,第二顶是赵毅的,余下四顶,四房坐入。
起轿,出宅。
队伍前中后,都有唢呐锣鼓,蹦跳前行。
他们的存在,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隔绝。
坐在轿子里的林书友伸手揭开轿帘,外头虽还是天黑,却也有车不时驶过,却没有任何一辆车觉得在这个点路上有这样一支风格的队伍有什么不对劲。
再低头看向轿下的轿夫,只看见扛着轿杆的手和肩膀以及下方在行走的腿,看不见轿夫的脑袋与中间的身子。
林书友放下帘子,问道:「彬哥,这是什么术法?」
谭文彬:「奇门遁甲。」
回答时,谭文彬还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小远哥,小远哥不回话,就说明自己答案正确林书友:「好有意思。」
谭文彬:「童子不会?」
林书友:「他们没有灵,不是活物也不是鬼魂,和童子会的那种不是一个路数。」
李追远:「彬彬哥,你听一下,外围是否有其它队伍跟着。」
谭文彬认真侧耳倾听后回答道:「小远哥,我没听到。」
李追远闭上眼。
诡异的队伍,穿行过明暗交替间的城市,两侧林子开始越来越密,行进的坡度也变得越来越陡峭,不过坐在轿子里,倒是感受不到丁点颠簸。
等天终于蒙蒙亮时,队伍彻底进入了山里,周遭的一切,很是原始,但很快,雾气就起来了,将视线彻底遮蔽。
「落轿!」
所有轿子落地。
祭祀物也都落下,吹弹演奏的以及抬轿的人,全部消失不见。
大家都从轿子里走出,近景周围倒是清晰,可远处四周俱是白茫茫的一片,再结合这里是庐山地界,还真应了那句「不识庐山真面目」。
一座巍峨的石碑,立在前方,上面书写着苍道有力的四个字:
【九江赵氏】
里面,应该就属于赵家祖宅的范围。
赵山安作为家主,本该由他上前,将手覆于石碑凹槽之中,进行通禀。
他也的确准备好了,右手掌心泛起油腻,似有蓝色的液体流转,捏合出赵家本诀的韵律。
这时,赵毅站到了他前面。
赵山安将右手握起,道:「毅儿刚回来,就由你去通禀祖宅长老们吧,他们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赵毅摇摇头:「大概率不会。」
赵山安装作没听懂,心里则在分析着,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已经二次点灯从江上下来了?
赵毅走上前,将手置于石碑上,闭上眼。
石碑微微颤动。
前方的大雾向两侧撇开,让出了一条清晰的道路,道路两旁,有一座座石雕。
石雕头戴斗笠,身穿绳衣,拄剑而立,虽历经风霜有些模糊,却依旧散发着威严煞气。
这雕刻的,是赵家的守灵卫。
赵家大部分守灵卫,都在山里祖宅。
有一小部分在外宅,令牌在族长手中。
那场雷雨夜里,赵二爷带出来了四个守灵卫,是因为他察觉到有人要设局钓杀赵旭,
故而想要反钓一竿。
至于说他手里为什么会有四个守灵卫的指挥权只能说,家里最没正形的那个儿子,往往最擅长拍老爷子的马屁。
赵山安摸了摸自己袖口里的令牌,可惜,能被这令牌指挥的那部分守灵卫,都已经死了。
他为此感到遗憾,虽说守灵卫个体实力没有那么强大,但只要数目达到一定程度,结阵配合起来的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