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金玲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颤抖着又把自己缩到墙角,低着头不敢看她:“我……我杀了……我爸爸……我……”
“他打了你,是吗?”叶辞声声音平静。
金玲点头。
叶辞声垂眸,“那你这就是自卫反击。”
金玲沉默。
这里的贫民区凌乱不堪,死了人也没人会管的。
何况还是金玲父亲这种人。
叶辞声把药递给金玲:“我明天就要回老家了。”
金玲一怔,颤巍地抬头,眼睛泛着红。
“你如果想跟我一起走的话,我帮你买票。”叶辞声又道。
金玲又一愣,唇角蠕动:“叶医生……”
“我答应过会帮你看病,一定会治好你的。”叶辞声面上什么多余的情绪都看不出来,“你可以继续做我的助理,不过没有工资,就当顶了你的医药费。”
金玲强忍哽咽:“谢谢你,叶医生……”
叶辞声没再说什么。
次日上午,两个人一起离开。
“叶医生。”一天时间,金玲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样,笑眯眯的,不见丝毫痛苦悲伤,就像前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接过叶辞声身上药箱,“我来帮你背药箱吧。”
“不用。”叶辞声摇头,把小行李箱给她,“你拿这个吧。”
“好。”金玲接过小行李箱,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贫民区,重重吐了一口浊气,步伐轻盈地跟上叶辞声,离开这片漩涡地狱。
*
叶辞声回了南亭县,用自己的一部分积蓄,在街上买了一间带院子和住房的门店,开了一家乡镇诊所,诊所楼上有个小手术室。
他本来就是个医生,是云城有名的青年医生,行医资格证也有,这样一个医学天才,如今在南亭县这个小镇里开诊所,县长自然求之不得,诊所证件什么办得都很快。
甚至,县医院也有很多医生常来跟他交流,请他去医院帮忙给人看病,做手术什么的。
可来找叶辞声看病的病人,他几乎都不怎么收钱,收也就收个本钱,而本地那些年纪大的老人们几乎都不收,远道而来的也不会收太多。
他几乎在倒贴钱,赔钱,给所有来的病人看病,自己省吃俭用,一分钱也不肯多花。
却给来到这里后,什么东西都没带的金玲买了很多衣服和吃穿住用,让她住在诊所里。
金玲吐槽过他:“这样不收钱,是做慈善吗?”
叶辞声只说了一句:“就是在做慈善。”
他在赎罪。
可他也太慈善了,自己饭都吃不起了,还要倒贴买药和医疗设备的钱,只收一些锦旗。
不要钱也就算了,连被他救过命的阿婆给的鸡,邻居给的,地里自己种的菜都不要。
不要吃饭啊?
要饿死啊?
锦旗能当饭啊?
做慈善也不是这样做的。
金玲总是叽叽喳喳数落他,在他拒绝之前,先一步接过那些人给诊所送来的菜蛋。
叶桑路过这里的那日,叶辞声刚被金玲数落完,接过一位阿婆给的鸡,去后院杀。
叶辞声站在外面,看着从诊所门外路上驶过去的车,心里就是有一种感觉确定那是叶桑。
她回来了。
叶辞声想见她一面,骑着自行车就追了上去。
金玲顺着他的视线背影,看着他追的那辆,己经快消失在街头的车,看了好一会儿,带着大黄,拎着那只公鸡去了后院。
大黄是她刚跟着叶辞声来这里的时候,捡来的一条小狗,毛发是黄的,就叫了大黄。
叶辞声倒贴给人看病,自己省吃俭用,却对她很好,没让她这个助理吃过一点苦,最苦的也就是给她的药,那也都是最好的药,不收医药费,还会给她工资,让她自己去买吃穿,甚至大黄这个什么都吃的,狗的狗粮也没给它断过。
他人很好。
善良地过头了。
可他总说自己在赎罪。
金玲坐在后院院子里的台阶上,看着手里的公鸡,手中菜刀猛地对着它脖子里砍下去,首接把它的整个脑袋给砍断,任由鲜血喷溅。
“汪!汪汪汪……”
就在这时,本来乖乖在她身边待着的大黄,突然起来,冲着后院的院墙大叫起来。
金玲抬头,看着那边的远墙,神色微动了下,握紧手中菜刀刀柄,防备地看着那边。
下一刻,猛地把菜刀扔出去,隔空砍向一处墙头。
“哎呀!”墙头外刚露出来的一个脑袋,被菜刀吓到,飞快躲了一下,翻身坐在墙头上,似